时至翌日,东方欲晓,晨光熹微,朝霞烘染了半边天际。
虽然目前还有好多事没能解决,可宴落帆将房门推开时心情就是比前些日子更好些,随手使了个法决将将昨日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院落灰尘扫净,然后和来寻他的殷辞月一同去早课。
当然,这种行为他是很不能理解,“有来接我的时间倒不如多睡一会儿。”
刚说完便察觉到被疏漏的地方,殷辞月这个家伙从筑基期起就不需要睡眠,然后整日偷偷修炼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面露怀疑,“总归不会是又跑去后山了?”
发现经脉开始变窄所以去试探原因也是情有可原。
谁知殷辞月摇头,“我到了丹雾峰,九叶花要炼制成丹药还需要一些时日。”
宴落帆倒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只是他仔细打量片刻,眉目中流露出担忧,正色道:“你嘴巴怎么没治好?”就算是经脉受损,总不能连丹药都一连失去效果了吧?
殷辞月抚过嘴角的伤处,那里已经结痂,又将目光放到眼前人的殷红唇瓣上,为没能找到痕迹而可惜,“不要紧。”
宴落帆现在对一切变故异常敏感,等到悟阁将坐骑灵兽收起,他又找出一大堆丹药,“总该有个有用的,还是咬得太狠了?”
路过的金舒容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恨不得自戳耳朵才不会这般气恼,她将那嘴角伤痕看得一清二楚,不免阴阳怪气:“这是有意过来炫耀的,刚九死一生升入金丹的殷道友?”
而早就到达悟阁听到动静后走出的顾恭如,更是差点没挂住脸上阳光的笑,“阿宴,好久不见,这段时间我好想你,可是安溪门实在一堆麻烦事,那什么秘境麻烦得很……而且我的飞信你一封也没回过。”
普通朋友这样说话实在过分腻歪,宴落帆很不习惯更别谈动容,他每日苦修结束只想倒在床上咸鱼躺,实事求是:“不过几日,而且我从未见过什么……”
“修士虽不必过分在意男女大防,”殷辞月在这时突然开口打断,又冷声补充,“可你还是不要这样呼唤落落为好。”
顾恭如终于卸掉那无棱角的表面伪装,沉下脸:“这是我的自由。”
殷辞月回了两个字:“不是。”
……
这是什么“两男争一女”的诡异画面,尤其是这个“女”其实是个男子。
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宴落帆额角黑线都要划下,为自己之前的放任而后悔,只得打圆场,“不叫就不叫,又不是什么大事。”
顾恭如闭嘴,可不满依旧写在脸上,“那我以后叫什么?”
“宴落帆,落帆,落落……什么都行。”宴落帆能一口气说出一大堆,但忍不住无奈,说好的来消业障?怎么净给他出难题。
所幸殷辞月也是听话,随之进入悟阁,可冷意并未消退。他厌恶旁人于落落是特殊存在,就是称呼也不行,而且每次被唤作“阿宴”时,落落总会流露出一丝怀念,那是他不曾参与的过往。
等各自入座,整个悟阁一时陷入凝滞。
也就只有宴落帆还未察觉,仍惦记着殷辞月嘴巴上的伤,“这丹药你……”
嗯?
什么时候好的?
坐在斜前方的金舒容皮笑肉不笑,看出他心中所想,出言相讥:“显摆完不就好了。”
宴落帆再不明白为何不治疗伤口便是呆瓜了,脸直接红到脖子根,拿丹药的手指在轻颤两下后骤然发力,狠狠磕在桌案上,然后愤愤扭过头去。
为追求天常道法而生的殷辞月怎么有这么幼稚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