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辞月看向眼前人略干的殷红唇瓣,稳住心神,将茶杯送到嘴边,“阿宴,你吃的……是春-药。”
宴落帆本来已经迷迷糊糊,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凉茶,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俯下身止不住地咳嗽,抓着殷辞月的手腕不断用力,感受到那股引人沉迷的凉意,不舍得松开,“那、那该怎么办,有解药吗?”
师兄说这种东西不备解药,殷辞月只能在那期待的目光下摇头,“先吃颗解毒丹。”
宴落帆已经要对这种小丸子有阴影了,但为了能好受一些还是一眨眼就吞了下去,深呼吸了一口,“见效好慢。”
毕竟严格来讲春回丹并不能算是“毒”,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是对人体有益的,殷辞月看着宴落帆拿着他的手往脸上贴,似乎想借此降低温度,还哼哼唧唧地半阖着眼仿佛下一刻便会失去意识般,犹豫是否抽手。
宴落帆所有的意志都在强撑着不去拉扯自己抑或是殷辞月的衣裳,“给我弄来凉水。”
他往后靠,将两人距离彻底拉开,靠在床柱子上恹恹地补充了句:“我泡在里面可能会好受些,你现在就去。”
殷辞月也未拖延,立刻去取水,他不是那种乘人之危的人,也知晓他家阿宴在这时所忌惮的点,“好。”
现在不是将男子身份揭穿的好时机。
眼看着人离开,宴落帆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仰躺在床上,打了个滚后嘀咕:“真是可怕。”
这种烂俗春-药梗还是发生在他这个穿书人士身上了,仔细感受起来,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炉子里烤,燥热,然后就是那种不太方便描述的欲望。不行,这个研制春-药的师兄别让他逮到,不然必须打差评。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殷辞月将水带回,“阿宴?”在朝床边看了一眼之后离开,并把门轻轻带上。
在听到木门吱呀的声响后,宴落帆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放下:“嗯。”
然后他将自己整个人泡在冷水,先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又往嘴里塞了几颗解毒丹……
一个时辰过去。
感受到身体温度逐渐降下,然后便是麻烦解决之后无法避免涌上心头的羞耻感,都已经不敢想象殷辞月知晓他这个未婚妻为男子,回忆起今日发生的事会是何种心情。
这个事不能怪他吧?分明是殷辞月没有仔细检查丹药的缘故。
啊!
他方才还拽着殷辞月的手往脸上贴,好丢人。
宴落帆心烦意乱,将半个头沉入水中,像小鱼儿一样不断吐泡泡,话说,他刚才自给自足时没有发出什么不和谐声音吧?至少那么长时间过去,殷辞月这家伙已经离开了。
他试探着朝门外,没好气地喊了一声,“殷辞月!”
然后得到回复:“阿宴?”
为什么还不走,宴落帆气急败坏地拍打水面,直接且干脆地质问:“你怎么还不走?”
殷辞月:“……”
他是能理解阿宴现在不愿见他的心情,可这种情况下怎么能放任阿宴一个人待着,听声音似乎是没问题了,很是无奈,“我去取真正的九叶丹。”
宴落帆确定听到了远去的脚步声,立刻从水中站起然后穿好衣衫,迅速将整个人的状态收拾好,坐在妆台前于心中不断催眠自己:好,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他的脸庞的轮廓是不是更加明显了,越发趋近于少年,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过两日到丹芜峰问问天南愈的丹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幸亏潮笙简单教过他一招半式,能先简单遮一遮,若一直无法抑制就干脆养成戴面纱的习惯。
过了有一会儿,宴落帆调整好情绪,在殷辞月回来给他真正九叶丹时,甚至还能扯出个僵硬微笑,“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去忙你的吧,最好忙上三个月。”
这便是至少三个月都不愿同他讲话的意思,殷辞月读懂其中暗语,也知道不是能继续交谈下去的好时机,只能在告别之后离开了。
适得其反,今日发生的事会让阿宴更为干脆地远离他。
确实,宴落帆就是这样计划的,原本迟迟无法做下的决定也在那清醒后的一瞬间成型。
不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管了!没有例外!
然后到了翌日,晨光熹微,又是辰时必上早课时间。
似乎是出现了问题,今日分明是齐长老讲道的日子,来的人反而是竹御尊者,一如既往的散漫及不修边幅,见到众弟子的第一句话是:“其实每个人的道法都不同,早课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设置的必要,干脆大家有什么问题直接问,而我回答就好。”
所有悟阁内的弟子都很喜欢竹御尊者,所以问得十分踊跃。
可是今日还有一点异常,往日来得最早的余步庭居然直到现在都没到达,早课过去一般时间竹御尊者看向那空位,摸不着头脑:“余步庭人呢?”
众人与这个仿佛被修炼填满生活的同门并不熟悉,不过他们记得,“顾道友或许知道?”
这两人关系还蛮要好的,当然,从严格来讲没人和顾恭如的关系差劲。
可惜,顾恭如凝眉想了一会儿,无奈道:“前两日日他被齐长老责罚后与我见过一面,然后便到丹芜峰寻药了,之后便没再碰到,或许是又跑到后山修行了然后忘记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