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以前在电话中跟他吐槽过王洲川,她口中形容的人和电视中看见的西装笔挺的主播完全无法相合。
舍严喝完水,把矿泉水瓶放到茶几上,问:“真的打算辞职?”
施索边看新闻边回答:“是啊。”
舍严说:“你以前也提过辞职。”
施索目光不离电视:“嗯。”顿了顿,“这次不一样。”
舍严偏过头,目光落在施索侧脸。客厅灯光没打全,只开了一圈灯带,光晕柔和却昏暗,让施索身上多了一层黑色阴影。
也许是室外台风叫嚣,室内岁月静好,反差让人多了几分安全感,施索愿意多说几句。
“这工作累死累活,薪水又不给涨,还老被人威胁。”她以前也曾被采访对象威胁伤害,也曾收过一次律师信,民生记者采访鸡飞狗跳,免不了连累自身,头两年她还为了躲避跟踪搬过三次家。
“最主要的是,”施索瞥向舍严,“我等了五年,但王洲川显然离退休还早,轮不到我抢他的位置,既然没希望,我何必再受这份罪。”
“是么。”舍严只说了两个字。
施索坐起身,两条腿斜曲在沙发上,说:“你嘴巴像缝了拉链,至少也该告诉我你有什么工作打算吧,自由职业?”
舍严摇头:“过几天有面试。”
施索来了兴趣:“是么,什么工作,什么单位?”
“面试完再说。”
“你改名吧。”
舍严看向施索。
“改叫舍锁,超C级锁,江洋大盗都撬不开那种。”
舍严过了几秒才说:“那你的名字跟你不合适。”
施索瞪眼,跪坐着,左手按住他头顶,胡乱揉了两下:“你还真吃豹子胆了!”
舍严忽然笑了笑,成年后棱角凌厉的五官瞬间变得柔和,左耳戴着的黑色耳钉,在电视屏的光照下折射出了其他色彩。
他的耳洞其实是被她诱骗着打的,施索先前没好意思跟康友宝几人说。
那年她大三,舍严高一,有阵她对耳饰着迷,但她从小最怕在身上动刀动针,往耳朵上打洞自然被她划分到这一类。
后来还是没忍住耳饰的诱惑,一个周末,她拉着舍严陪她去打耳洞,到了店里却又萌生退意,怕疼,可是又不甘愿就这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