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严答应了,刚才正要去找施索。
邱冰冰近距离看见舍严的脸,还剩下的那个“姑”字被她咽了回去。
“施索,”她重新说,“你知道施索今晚去干嘛吗?”
舍严不解。
“她有没有提过今晚有什么事?”
舍严瞥了她一下,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
舍严问:“还有事吗?”
“没了。”邱冰冰空手而归。
施索已经知道摄像旷工去找老婆了,她打电话给舍严:“你在哪?”
“办公室。”
“现在来设备室,他们跟你说了吧,你今天跟我。”
“嗯。”
施索在设备室等了一小会儿,舍严就到了,她把领来的摄像机递过去:“拿着,走。”
舍严拿着摄像机,看着她没动,施索奇怪:“怎么了?傻站着。”
“没事,走吧。”舍严道。
施索没正式见过舍严工作的模样,今天还是第一次见。
下了采访车,她带着舍严走进厂区,采访一位瘫痪在床,住在厂区锅炉房的老大爷。
厂区早已被废弃,锅炉房里采光不足,空气中弥漫着恶臭。施索半蹲在大爷床边,舍严架着摄像机拍摄,采访收尾,施索让舍严再拍几个镜头,凌乱的厨房,大爷辍学的孙子,等等。
舍严又拍了两个,施索绕到外面看了一圈,让舍严再拍点,舍严照做。
拍完全部,舍严问:“还有吗?”
“差不多了。”施索准备回去。
“等等。”舍严道。
他走回房前,看向大爷的小孙子,想了想,弯腰说:“你对着镜头笑一下。”
小孙子害怕。
“舍严?”施索问。
“大量的苦难影像会让人产生麻木感。”舍严说。
施索一愣,过了会儿,她走上前,也弯下腰,眉眼弯弯地跟小孙子说:“小朋友跟姐姐笑一下好不好?”
这回小孙子立刻笑了,黝黑的脸上,大白牙像阳光一样耀眼。
回到采访车上,施索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厂区在郊外,回去还要好久,她还要写稿剪片。施索拜托司机师傅开快点。为了抓紧时间,她先在手机上写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