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的一线光晕吞噬了夜幕的领地,将远处染成的淡蓝寸寸拉近,逐渐透出金色的晨曦。
屋内的动静彻底停息,仆从们将换了的水提出去,不作停留,进来伺候林寒见的侍女动作稍慢了一拍,嗅到了屋里不知名的浓郁香气,鬼使神差地在离开前回首望了一眼,正看见林寒见倦怠地闭着眼,艳如朱砂的唇被阁主垂首轻吮着的场景。
阁主难得没有戴面具,只是半张侧脸都令她心跳震动。
然而下一刻阁主便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绯色尽染眸子抬起,眼神却是冰冷锐利,笔直地朝她这方钉来。
他眉心不快地蹙起,身形一动,似乎想要动手。
就在此时,林寒见的手指轻轻地搭了一下他的手臂。
阁主的动作便全都止住了。
他下意识地回护了林寒见,将她完完全全地收拢在怀中,生怕她被人窥伺了似的。
“出去!”
这一声低喝满含凛冽的警告,毫不掩饰其中的杀意。
侍女如梦初醒,对数秒前鬼迷心窍的自己追悔莫及,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压根不敢回头再去看一眼。
侍女的心底产生强烈惧怕的同时,又莫名生出了几许隐秘的心思,想起了方才林寒见慵懒裹着丝绸长袍的随性,以及只用一个动作就止住了阁主所有怒意的优待,弯出美好弧度的脖颈间满是欢爱后的痕迹,她仅仅只是那么闲适自然地在那里接受着阁主对她的爱意,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却能得到那么多。
这点饱含侥幸的蠢蠢欲动,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就破碎了,这座私宅的管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前路上,脸色严肃得难看。
屋内。
沈弃手指抚着林寒见的耳后,声音很小地嘀咕着:“到底是偏远之地,侍女竟这样逾矩放肆。”
他们不可能当天赶回翙阁,在附近的私宅落脚。
林寒见懒懒的,不怎么想说话。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夜色深重,折腾到了现在她连根手指都不想抬,要不是想在干净的地方睡觉,她早就放任自己睡过去了。
“……你也说了,是偏远之地。”
林寒见简短地劝了一句,倒也没多说,记着沈弃脸上没戴着面具,那侍女大胆窥伺,所幸沈弃露的那半张脸并非是留有印记的左侧,不然她也不好出手劝。
沈弃的吻又落下来,这人情动时分外敏感,反馈便愈发激烈狂热,整张脸孔沾染了陌生的情|欲,连那枚咒法留下的印记都变得妖异起来。如今好不容易止住了,他又似有若无地试探她。
“我想睡觉。”
林寒见含含糊糊地说着,伸手推开他,侧身往床铺里栽倒,一头陷进松软的衾被中。
即便她偶有熬夜的情况,作息也显然比沈弃更规律良好。
沈弃将她抱正,俯身拥住她,视线落在她后颈处的吻痕上,眼中浮现几许浓烈的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