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一丝丝凉意,慢慢攀爬到他的感官里,饶是车窗外风里有尘土的微息,周是安还是没有合上车窗,他需要一些借力,来散一散他冲凉后的湿气以及几日里连轴转的困乏,从而赶赴今晚这场心不甘情不愿的酬酢。
车驶过云棠大桥的时候,周是安看远处星河映成辉,车轮追着风,再入眼便是万家灯火,他眉心动一动,在眼前打转的是这些天在京的虚与委蛇,这些年他早已在这种欢场里待惯习了,谈不上多厌恶,可也打心眼里瞧不上,顶多有酒酣耳热、夜宴而归的悻悻。
你问他为什么,呵……,年纪到了,岁月诚不欺人,越活越透,也是门玄学。
临进场前,周是安接了通电话,是兄长周是临的,没什么正经事,无非是老爷子发了些牢骚,他转述给老二听。二人虽说同父异母,可是兄长也算母亲一手带大的,兄弟间并无嫌隙,也事无巨细都一并商量。
&ldo;许家那位小姐,被你蹬了?&rdo;
&ldo;这话怎么说的,明明是我被她蹬了,务必跟老周解释清楚。&rdo;周是安言语里一股子滑头。
周是临在电话那头直啧舌,埋怨以后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再也不做。
&ldo;阿弥陀佛。&rdo;周是安很满意兄长的不裹乱。
&ldo;许小姐哪里不如你的意?&rdo;要不是老周下命令似地要周是临给老二物色个对象,他闲得慌,做这种保媒的活。
&ldo;各自看不对眼,她嫌我一身铜臭味,我嫌她矫情没趣儿。&rdo;
&ldo;哼,这话你存着,回头自己跟老爷子讲。&rdo;
&ldo;嗯。&rdo;刺头儿周老二也应得爽快,临了还知会兄长别再给他保媒了,&ldo;咱们审美不是一路的。&rdo;
&ldo;那可不是,你相中的且都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角色。&rdo;
&ldo;……&rdo;
&ldo;问大嫂好。&rdo;周是安听到兄长电话那头大嫂冯淮宁骂丈夫说话不中听。
&ldo;你在咱爹七十岁之前找个儿媳妇,我们就都好了。&rdo;周是临收线之前还得埋汰他一句。
哎呦喂,这老来子当得,糟心得很。
那厢秦之惠得了司机的回报,周总到了,到了怎就不见人呢?秦之惠出来寻,周是安整巧也双手抄袋地往里走。
二人在外面散台的一个抹弯处照面,&ldo;我以为你临时又放鸽子呢!&rdo;
&ldo;今天有什么人?&rdo;非得喊周是安过来作陪。
&ldo;你这话说得,就是给你庆功,&rdo;秦之惠一脸好脾气的笑,&ldo;顺带着年区长的妻弟也在这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