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都安无声松了口气,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只探查经脉,不涉及武神图的秘密?徐贞观见他一动不动,只好板着脸道:“手。”
“啊?”
“……渡送气机,需手掌接触。”
恩?赵都安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
他扭头,下意识朝白衣女帝的纤手望去。
皇家车辇内,摘去冠冕的女子帝王正襟危坐,浑然天成的冰肌玉骨,只坐在那,便是世间绝好的风景。
她的两只手,微微蜷缩着,放在两腿上,这是个尤其僵硬的坐姿,带着刻意与不自然。
左手边,也就是靠近他的一侧,那白皙纤长的玉指缓缓舒展开。
在大腿根上,掌心朝上摊平,指缝张开。
想了想,又抬起来,放置在两人之间夹缝的空气里悬停。
“……看前边。”徐贞观命令。
赵都安刷地扭头,与她并肩坐着,瞪眼望着前头伴随马车行走,微微晃动的明黄帘幕。
哪里还需要指示?他张开骨节匀称的右手,掌心朝下,心脏突然跳的有点快:“臣……来了?”
“废话那么多,”徐贞观似乎不悦,“医者诊病罢了,你不必顾虑。”
一副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语气。
“哦……”
赵都安心说这可是你让的……无须用眼,只凭记忆,大手便自然地覆了上去。
接触,调整位置,十指相扣。
沉默。
如何形容?
赵都安很想找一句文雅的诗句形容,但一时愣是想不出,只觉柔弱无骨,在这炎炎夏日中,竟带着些许的凉意。
令人心海中,那一叶扁舟微微荡漾。
“……”徐贞观有了瞬间的僵硬,虽目不斜视,但她可以作弊,无形的神念早已笼罩周遭。
心头冒出第一个想法:自己的手这么小吗?
平常看着也相差不大,怎么这会对比,竟悬殊了起来……
然后是难以言喻的细微感受。
天人境的大修士,哪怕面临千军万马,也不曾动摇的心神,有些摇曳。
其实本不会如此,正如她所说,医者诊病罢了,哪里会有别的心思。
但许是因海公公当日那番话,进行了不大不小的暗示。
再加上过往这段时日的接触,以及那刻意放出的“谣言”,共同于此刻,些微地撼动心神。
但女帝还是很快镇定,开始搬运气机。
赵都安也闭上眼睛,清晰的感受到,掌心有一股清凉灌入。
一股纯金色,高贵的湍流,从女帝经脉中流出,渡入体内里。
气海内色泽相较寡淡太多的气流应激而出,本能地试图抵抗,却轻而易举被镇压,没翻起丝毫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