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严却问:“说什么了?”
路从期深吸了口气,豁出去了一般开口:“她很礼貌,没有给他们半点难堪,先把礼物送上去,而后说:我的丈夫常年出差在外,并非亡故也并非离婚,这些闲言碎语在大人面前说说就算了,不要传到孩子的耳中。”
——孩子还小,父亲的存在是让孩子建立人格、性格完善的必要条件。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因为这些闲言碎语造成什么阴影从而影响以后的人生。
——我是附近幼儿园的教师,您的孩子也可以放心交给我手里,我们大人就给孩子们一个安全无忧的童年好不好?
闻严将脏了的面巾纸捏成团塞进口袋里,拍了拍手起身。
路从期突然被吓了一大跳,几乎是惶恐的退后了两步。
然而闻严直接无视掉这些,问:“看不出来你妈挺能言善辩的。”
路从期敏锐的捕捉到闻严的情绪,觉出一丝不对劲,他听不懂:“什么意思?”
闻严转过身,盯着路从期冷笑了一下:“我是说,你妈挺会骗人的。”
路从期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出言警告道:“闻严!”
可闻严像是看不到听不到似的,他心里翻涌着的情绪淹没他的理智,闻严溺毙在当中绝望的伸手大喊。
他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为什么要当着闻国朝面试探路从期——这个答案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他想要听到的是,路从期恨他父亲、不在乎他父亲,他不想要听教科书般幸福美满的故事……
闻严死皮赖脸,油盐不进的单眉一挑,混蛋极了的做出无赖样:“当年要不是什么劳什子拯救卧底的行动,我爸也不至于这会儿躺到这儿。我替我爸说几句怎么了?”
“英雄?你爸的英雄为什么需要别人去救?为什么会有牺牲?英雄不他妈都是救人的吗?!”
路从期气急败坏,胸口有无限怒火,带着股莫名的悲愤盯着闻严。
路从期看看闻国朝的墓碑,看看站在那儿言辞嘲讽冒犯的闻严,深吸了口气,好半响没说一句话。
他站在那忍受足了自己的怒火之后,看也不看闻严转身就走。
“反正活着最大,你妈其实也就那样吧……”
“啪——”
闻严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路从期扇自己巴掌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他拎着闻严的衣领,咬牙道:“你怎么能!”
闻严脸上火辣辣的疼,疼的他出口的话字字带着利刃,戳人伤己:“过于理想化的女人过不太好,你妈将她的个人崇拜加之在你身上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