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尴尬的咳了一声,“跟我闹了一下午,说什么要回江宁找大总统算账。”
沈啸楼靠进椅背双手环胸,然后?
沈老爷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跟自家儿子说话真他奶奶的心累,索性直接挑明。
“大总统早晚会知道筠儿的存在,你是怎么打算的?”
沈啸楼弹了弹裤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站起身,冷声说道:“没打算,父亲若无事,儿子出去了。”
沈老爷气的磨牙,儿子越大心思越重,他这个当爹的都快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沈啸楼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来。
指了指书房里用来做装饰的大花瓶,里面插着一把颜色鲜艳的鸡毛掸子,嘴唇动了动,说了四个字。
“负荆请罪。”
沈老爷气极,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
“咚”一声,烟灰缸贴着沈啸楼的肩膀砸到门板上,年代久远的门板立刻被砸出一道坑。
沈啸楼啧了一声,提示到位,一意孤行,无可救药。
跨过地上的烟灰缸,转身大走出书房。
沈老爷脸上一阵黑一阵红,视线扫了鸡毛掸子好几眼,最后认命的跌坐回椅子上。
从书房出来,沈啸楼直接回房去找白灵筠。
大总统知不知道白灵筠的存在,白灵筠想不想认祖归宗他都不在乎,上一辈的恩怨已经随着秦姜的死而终结。
白灵筠是独立的个体,这一生只需要为他自己而活,大总统也好,秦家军也罢,只要白灵筠本人不愿意,谁都奈何不了他!
“少爷,良药苦口,这味儿是不怎么好闻,可好闻的也治不了病啊,您闭着眼,憋着气,一口气把它喝下去。”
“是啊,少爷,药凉了就失去药效了,得趁热喝。”
黎叔和春兰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从旁劝说。
白灵筠捏着鼻子用力往后扭头,华老先生开的这副药,味道岂止是不好闻,简直就是臭,又腥又臭,还有股糊唧唧的怪味,闻着他都犯恶心,更别说喝了。
沈夫人跟沈老爷闹了一下午,接连哭了好几场,情绪稳定下来后人也乏了,被白灵筠好言相劝一番,送回房里休息去了。
沈夫人歪在床上还不忘交代黎叔和春兰,让二人督促白灵筠喝药。
沈夫人用到“督促”这个词就很有灵性。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在喝药这件事上,没有主子下人之分,特别赋予黎叔和春兰监督催促白灵筠喝药的职权。
“怎么了?”
沈啸楼大步走进来,黎叔和春兰朝沈啸楼弯腰行礼。
黎叔道:“司令,按照华老先生开的医嘱要求,汤药要饭前半个小时服用,这正准备端给少爷喝呢。”
沈啸楼从春兰端着的托盘上拿起药碗,放到鼻下闻了闻。
“去取蜜饯。”
“是。”
春兰快步出门去厨房取蜜饯,头一次见识到司令竟也可以为了一个人如此用心,心里不禁升起羡慕之情。
沈啸楼端着药碗坐到白灵筠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他,随后抬起胳膊,仰头将药灌进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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