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灵三天,除了柳方那个脑袋瓜子上不长眼的,能去胜福班闹灵堂的不会再有第二个。
如今柳方被打的双腿站立都成问题,十天半月是不可能再去闹腾了,他倒也不怎么担心。
只是如今胜福班没了陈福生,能跑的都跑光了,剩下的那些人中各自心里打着算盘,即便是榔头、柱子,过了劲头咂摸过味儿来也未必肯一心一意留在胜福班。
英哥儿那样的性子日后想要继续在宛京城里落脚恐怕很困难,尤其柳方还与赵天佑搅合到了一块,这俩人凑到一起,一准儿没憋什么好屁!
想到柳方,白灵筠缓缓皱起眉头,跟着他一同过来的小厮打眼一瞧就不是普通人,虽然穿着一身粗布短打伺候在侧,但眼神里透露出的傲气却不是一个小厮该有的。
如果他没看错,那人身上带着一股浓厚的兵匪气!
如今驻扎在宛京的部队只有赵天佑带领的北新军,再加上柳方那一脸明显老子背后有人的欠揍操行,八成是赵天佑手底下的人没跑。
黎叔拉开车门,虚扶着白灵筠上车。
寂静的胡同口,黎叔耳朵尖突然一动,眸色立刻暗沉下来,侧头朝挑云打了个眼色。
挑云微敛下巴,他虽然没练就出黎叔的好耳力,可敏锐的神经也察觉到胡同里有人在盯着他们。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不必言语,默契十足。
赵天佑站在胡同背光处,目视白灵筠一行人上车离开,眼神中流露出三分懊恼七分狠戾,身侧的拳头捏的嘎巴作响。
“参领。”
之前伺候在柳方身边的小厮端着双臂跑过来,立正站好,抬手敬礼。
不出白灵筠所料,果然是个伪装成小厮的大兵。
赵天佑沉着脸转过身。
“说。”
大兵见上峰脸色不善,心中后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参领,柳公子晕过去了。”
赵天佑阴恻恻的看着他,冷声反问,“要我亲自去请大夫吗?”
大兵喉头滚动,咽了咽口水,二话不敢再说,立刻告罪行礼,转身跑去找大夫。
赵天佑看着大兵离开的方向,眼神愈发阴冷。
半晌收回目光,背对着乌漆墨黑的角落。
“都拍到了吗?”
角落里走出一个挎着相机的人,谄言媚笑。
“您放心,拍的清清楚楚,下次若还有这么好的新闻,赵参领可千万别忘了我呀。”
赵天佑喉间发出一道冷笑,理了理领口,迈着大步走出胡同。
此时,远在黑省滨江的军营中,气急败坏的怒骂穿透大门传出去老远。
“他妈嘞个巴子的!我董晋鹏会怕几个山沟子里的土匪绺子?我告诉你老戴,今天你要是敢拦我,别怪兄弟不顾情面跟你动手翻脸!”
董晋鹏蒲扇似的大巴掌把实木桌子拍的砰砰响,震的桌面上的大茶缸子都一蹦一蹦的往上跳。
戴建忠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与董晋鹏拉开一个斜侧方两米远的距离。
董晋鹏本就怒火中烧,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瞧着老兄弟躲瘟神似的远离自己,眼眶都要裂开了。
“你他妈几个意思?离我那么远干啥?”
戴建忠张开手掌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后再朝地上甩了甩,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董晋鹏翻了个白眼。
“一天天事儿事儿的穷讲究,战场上砍脑袋瓜子喷你一脸白花花热乎乎的脑浆子你怎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