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不由觉得好笑,“什么啊,你怎么那么幼稚。”
“有什么幼稚不幼稚的,开心就好。”敬闲理所当然道,“年纪从来不是问题,你要是想玩,我们再从坡顶滚个十次八次。”他伸出手捋了捋路迎酒的发梢,压下几根凌乱的毛,“怎么样,要不要再玩一次?我还能滚得更快一点!你想要多快就有多快!”
“不要了不要了。”路迎酒这回是真笑了,笑到眼睛弯了起来,笑到胸膛都在颤抖,“再来一次我脑浆都要摇匀了。”
等他笑完,才意识到他们还抱在一起。
敬闲靠得实在是太近,只要轻轻一低头,就能亲到他。
路迎酒看着敬闲,脑袋里像是想了很多事情,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只是想,敬闲的脸侧那点草沫,自己待会得给他抹掉。
“……路迎酒,”许久后,敬闲看着他开口,“这几天你一直在想着什么心事吧。”
路迎酒愣了几秒。
然后他坦诚道:“对。我在想‘时辰到了’那件事情。我不怕死,能活到现在都是我赚到了,没什么可惜的。我只是不确定那是怎么样的死亡,可能我死后直接魂飞魄散,连鬼界都去不了。”
他看向敬闲:“这对你也是不公平的,我们才见面没多久。”
“不,”敬闲说,“我就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路迎酒一愣:“你知道?”
“只是一部分。”敬闲说,“出于某种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真相,但是我心里有数,你不会死的。路迎酒,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路迎酒看着他。
山风从群山之巅一路吹落至他们身畔,湖面泛起波澜,符纸的火光摇曳,鼻间都是青草与树木的淡香。这个村子的夜晚祥和而美好,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侵扰。
就在敬闲觉得,是自己口说无证、难以叫人相信时,路迎酒看着他笑了:“嗯。我相信你。”
他眼中的信任真诚且毫无保留。
敬闲心中一暖,一颗心脏砰砰跳动,带着前所未有的悸动,仿佛要挣出胸口。海潮般的欢喜挤在一起,卷出了雪白的浪花。
他想,这大概就是活着的感觉了。
如此热烈。
他又听见路迎酒说:“因为这事情,我之前觉得我们就算在一起,也是有隐患的,所以还很犹豫不决……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担心它了。”
也不知是不是敬闲的错觉,他的耳朵像是有点红,又像是火光带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