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开口问:“他住哪个客房?”
“张公子呀,他住在天字二号房,交了半个月的定金,您还是……哎,姑娘,您去哪里?”
小二问着,美人头都没回一下,慢慢悠悠就要上楼,步伐尊贵而缓慢,似乎等着谁追上去。
张至深自然要追上去了:“喂喂,你要去哪里!”
“回房间。”美人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半阖的眸子,已是惊华绝艳,令张至深刹时忘了步伐。
“你、你回哪个房间!”
“自然是你的房间。”
“为何?”张至深瞪大了一双凤目,那眼角微挑,即便是惊讶加愤怒,也带了几分不经意的桃花色,风流又俊俏,像是初露的小荷,笨蛋才会信他年龄已有二十三。
美人止了步伐,冲他缓缓绽开一个冰花般的笑:“因为,我们有仙缘。”
张至深差点一个趔趄摔了下来,也不知是被那笑容迷的,还是被那话呛的:“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孤男寡女的,呃……不方便。”
“无甚关系,我不介意。”
“可是老子介意。”
美人看了他一眼:“若是你介意,也可以不用进去睡,我不介意你睡大街。”说完便信步朝着天字二号房走去,那神态,翩然优雅,羽化而登仙了去。
张至深愣了一会,眨眨眼,他还从未见过行事如此古怪蛮不讲理的女子。
于是,跟了上去:“姑娘,说好了,我只收留你一个晚上!”
美人自然是没有听见,即使他的声音足够洪亮。
因为这姑娘完全没有客人的自觉,旁若无人地解了外裳,软绵绵地躺在床上,雪白衣裳垂在床沿,墨发柔亮如上好的绸缎,烛火微黄,如同照着一块上好的美玉,散发淡淡光晕。
张至深手足无措地站在屋中央,仿若勿入内室的贼。
“咳咳……那个……姑娘啊,这是我的床,可否……”
美玉懒懒翻个身,雪白的衣裙柔柔垂落在地,连声音也是懒懒的:“我叫南箓。”
张至深拿个凳子坐在床边:“南箓姑娘,你看,这是我的床……”
那人微微睁开眼,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张,小名至深,至极的至,深浅的深。”
“张至深么。”南箓低吟那几字,眼睛并未睁开,容色依然有些冷淡,浓密睫毛在烛火中投下一层阴影,衬得那容颜更加好看,似乎不仅仅是女子的娇柔美丽,还有几分男子的俊朗,若这是一个男人,该是如何的妖孽……
张至深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回神了:“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里?”
“你随意。”
“姑娘,你看,此床铺已是我用过的,我们萍水相逢,你又是姑娘家,这实在有些不妥,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我虽收留了你,那也是一番好意,若因此毁了你清誉,那真是在下的罪过,姑娘不妨将就着软榻睡上一晚,咱们清清白白的,我绝不……喂,南箓姑娘?”
他絮絮叨叨着,人家姑娘早已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柔软的身体舒展开来,如同一朵美丽的白莲花,睡着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