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倒是记得压低声了。
郑宓见她都气坏了,自是依她,道了声:“好……”
明苏顿时就被安抚好了,禁不住笑了一下。郑宓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明苏下意识地在她指尖蹭了蹭,眯起眼来,十分享受郑宓的指尖抚过她脸颊的宠溺。
但一蹭完,她便想起如此太过有损威严,正肃了容色,瞧了郑宓一眼,示意她不可再如此。
郑宓忍了笑,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榻前,如昨夜那般,为她宽衣解带。
二人都躺到榻上,明苏窝进郑宓的怀中,由着郑宓搂着她。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锦被,似能安抚她慌乱愧疚的心。
她闭起眼睛,朝郑宓靠得更紧了些,又克制着,不显露惊惶不安,以免被察觉。
她醒的时候,做的很好,如同世上任何一个贪恋心爱之人怀抱的人。
然而睡着后,便由不得她了,她又梦到了杀死李槐的那一日,持剑的右手颤栗,浑身都在发抖。
郑宓觉浅,被她惊醒,拍拍她的背,哄道:“陛下别怕,别怕。”
明苏依然在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不多时身上也是,冷汗自寝衣渗出,背上都湿了,她的喘?息越来越重,充满惊恐。
郑宓抱紧了她:“明苏别怕,我在,你别怕。”
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明苏渐渐地平静下来,躺在她的怀中,呼吸也渐渐平稳。
第六十七章
冬日越来越近,夜间越来越冷,露水也越来越重。
明苏仍是夜夜都来,且每晚都会寻个由头,不是玄过惹她生气,便是大臣惹她生气,不是大臣惹她生气,便是宫人禁卫不尽心,惹她生气。
总之在明苏口中宫里朝廷无一处顺心的。
郑宓起先还信,后来自是明白这不过是她寻的由头罢了,她只是想来与她共寝。
郑宓不免忐忑,以为明苏是存了什么旖旎之意的,可接连数夜,明苏虽夜夜来,却夜夜都规矩,只是抱着她,又或要她抱着,便能睡到天明。
倒使郑宓羞愧,是她多心了。
那夜梦魇之后,明苏又魇过两回,她在梦中似是畏惧到了极点,汗湿一身内衫。
郑宓猜想,这必是与明苏隐瞒的那事有关,可她早已问过了,明苏不愿说,逼急了,甚至宁可撒谎来搪塞。
郑宓便知多问也无益,以明苏的执拗,她既不愿说,必然是不会开口的。她一面担忧,一面又觉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