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古典学识的利用与滥用在古典文学复兴之前,欧洲的野蛮人还处于无知状态中;他们的粗俗的语言也明显透露出他们举止方面的粗野和贫穷。那些学习更为完美的罗马习语和希腊语的学生则被引进了一个更光明和科学的新世界;引进了自由而文明的古代民族的社会;并使他们得以和那些操着崇高的雄辩和理性的语言的不朽的伟人们亲切交谈。这样一种交流必然将净化现代人的情操,提高他们的智慧;然而,从最初的经验看,这种对古人的研究似乎只是给人类的思想增添了镣铐,而非插上了翅膀。不论多么值得称道,这种模仿的精神毕竟充满了奴性;而第一批希腊人和罗马人的门徒,在他们所处的时代和国土上,完全是一伙独自生活的陌生人。对远古时代的探索所付出的细致、勤奋的努力,可能对现今的社会状况发生了促进或美化的作用;批评学家和形而上学派都是亚里士多德的奴隶;那些诗人、历史学家和演说家都以能重复奥古斯都时代的思想与言论为荣:自然的作品全被以普林尼和泰奥弗拉斯托斯的眼1光对待;有些异教的信徒更暗中崇拜荷马和柏拉图笔下的神灵。意大利人受1希腊语是在15世纪末年由均曾在佛罗伦萨师从德米特里乌斯&iddot;卡孔底勒斯的格罗辛、利纳克和拉蒂默引入牛津大学的。见奈特博士的极为有趣的伊拉斯谟评传。尽管他是一位坚定的学院的卫士,他也不得不承认,伊拉斯谟是同时在牛津大学学习希腊语,并在剑桥大学讲授。
2罗马人阿尔杜斯&iddot;马努提乌斯的印刷厂大约在1494年在威尼斯建立起来:他印刷了60多部希腊文献中的重要著作,几乎全都是首次印刷;其中有几部包括了多种论文和多个作家,还有几位作家印了二版、三版或四版。然而这段光荣历史却又不应使我们忘记了,第一部希腊语书,君士坦丁&iddot;拉斯卡里斯的语法,是于1476年在米兰印刷的,而且1488年在佛罗伦萨印刷的荷马作品已展现出了印刷术的无比精美的成就。
见麦太里印刷术编年史和巴黎的知识渊博的书商德&iddot;布雷的图书指南。
1对这种时待古典作品的狂热情绪,我想举出3个非同一般的例子。1在佛罗伦萨宗教会议上,哲密斯托页面着在力量和数量上都超过他们的古代相助者的压迫:在彼特拉克和薄伽丘去世后的那个世纪里,到处充斥着以我们自己为正当依靠的拉丁人的模仿者;但是在那个知识大发展的时代,在这片国土的群众语言中,却很难找到一项真正的科学发现,一件真正的发明,或充满辩才的作品。但是,一片土壤一旦吸足了上天的雨露,便立即会充满生机和生命力;现代的语言已越来越高雅;雅典与罗马的古典文化激发了一种纯正的风格和大胆的模仿;而在意大利,一如后来在法兰西和英格兰一样,诗歌和小说的令人愉快的统治,终于被沉思的试验性的哲学所代替。天才可能会出现于成熟的季节来临之前;但是教育一个民族,也和教育一个个人一样,在扩展推理能力与想象力之前先必须尽量运用记忆力:一个艺术家在未学会模仿他的先辈的作品之前,休想达到或超过他的水平。
在佛罗伦萨宗教会议上所达成的教会的统一很快便让位于希腊教会的永久分裂(1440‐1448)。波兰和匈牙利的国王拉迪斯劳斯的行动以及约翰&iddot;胡尼阿德斯和斯坎德贝格的叛乱,都对土耳其人起了一些遏制作用,但并不能制止问题的最后发生。事实上,君士坦丁&iddot;佩利奥洛格斯成为在君士坦丁堡当政的最后一位罗马皇帝,时间从到1453年。吉本在第67章中描写了这些事件。
斯&iddot;普列托在随便交谈中对特雷比藏德的乔治说,不要多久人类便将会抛弃《福音书》和《古兰经》,而同去接受一个类似犹太人所奉行的宗教。2保罗二世曾迫害由蓬波尼乌斯&iddot;莱塔斯建立的罗马学院;并指控其主要成员为异端分子、不敬神的人和异教徒。3在下一个世纪,一些学者和诗人在法兰西以酒神节的形式庆贺若代尔的悲剧克娄巴特拉大获成功,并且据说,还宰了一头山羊作为牺牲。当然,态度偏执的人,从任何一部出于想象或由于博学而写出的游戏剧中,都能看出严重的亵渎神明的倾向。
页面第六十八章穆罕默德二世的为人及其统治。他对君士坦丁堡的围攻与占领。他的入城式。欧洲的悲伤与恐惧。
土耳其人对君士坦丁堡的包围,首先使我们注意到了这个大破坏者的人才和人品。穆罕默德二世是第二个阿穆拉特的儿子;尽管他的母亲曾荣膺基督教徒和公主的头衔,她却很可能仍不过是充斥这位苏丹后宫的来自各地的无数嫔妃中的一员而已。他最初所受的教育和薰陶完全是用以培养虔诚的穆斯林的那一套;而由于他常与一位异教徒交往,他终于通过合法的洗手礼仪式净化了他的双手和脸。年龄和帝国的责任看来使他的狭隘的偏执思想有所缓和:他的甚有抱负的才能使他耻于承认一个比他自己拥有的更高的权力;而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竟然(据说)敢于把那位麦加的先知归入强盗和骗子一类。然而,这位苏丹却对于《古兰经》的教义与法规保留着相当的尊敬:他私下偶不小心所表现的思想,必然非一般人所能得知;因而对那些如此倾向于相信一个与真理格格不入的头脑,必然会对荒唐和谬误抱有高度轻蔑的局外人和宗派分子的过度轻信,我们不能不表示怀疑。在一些最有经验的老师的指导之下,穆罕默德在知识的道路上很早便取得了迅速的进步;有人肯定,他除了自己的母语外,还会说或者能听懂五种语言,阿拉伯语、波斯语、迦勒底或希伯来语、拉丁语和希腊语。其中波斯语也许真的只不过有助于他的消遣,而阿拉伯语则有助于他的教化;而这种学习语言的风气常见于东方青年之中。在希腊人与土耳其人的交往中,一位征服者可能甚盼能直接与他企图统治的人民对话:他自己对拉丁诗篇或散文的赞美有可能找到一条进入皇帝的耳朵的通道;但是,向这位政治家或学者推荐希伯来奴隶的粗俗的方言,能有什么用处或作用呢?他对世界的历史和地理了如指掌:东方,或许还有西方的英雄人物的生平使他大有恨不能和他们比一高低之憾:他的占星学的技术应视为一个时代的愚昧而加以原谅,它也可说提出了一些数学1上的基础知识;在他慷慨地邀请和奖赏意大利画家的行为中,又透露出他对异教艺术的欣赏。但是宗教和学识的影响却对他的粗野和放荡的性格未起任何作用。我不打算抄录,也不认真相信,他的14位随从被划开肚皮以寻找一个被盗的瓜或将一个美丽的奴隶的头砍下来,以便向土耳其禁卫军证明,他2们的统帅并非好色之徒的故事。他的清醒的头脑可以从土耳其编年史对此不1著一词得到证实,该书曾指责三位,但仅仅三位奥斯曼皇族有酗酒的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