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瑾没动,她的手就一直举着。
良久,时怀瑾收回视线,低头喝了一口。
见他喝完,安之才收回手,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抬眼看了下钟,她又问:“瑾宝,你还没吃早餐对吧?”
不待时怀瑾回答,她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往厨房里走,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鸡蛋和火腿放在流理台上,“我给你做。”
说着,她转身就要去开火,动作急切慌张。
但是炉子怎么都点不燃,安之更急了,两只手压在开关上,使力往下摁,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怎么没有火?没煤气吗?为什么没有火……”
她越说越急,焦躁的情绪显而易见,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手下过于用力,指尖压得通红。
突然,也不知道误打误撞碰到了哪里,蓝色的火焰突然噌了一下冒了出来。
时怀瑾忙上前拉住了安之的手,抓着她的手伸到水槽里,打开水龙头冲。
冰凉的水从指尖冲刷而下,安之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痛不痛?”时怀瑾着急地问答。
安之把手抽了回来,揪着时怀瑾的衣襟,摇摇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被甩出来。
“阿瑾,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我可以,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也可以照顾好你。”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什么都避着我,什么都不跟我说。”
“但我好笨,我不会,我只会让你担心……”
眼泪晕开,感受到胸前的湿热,时怀瑾心尖一疼,把人重新抱到沙发上坐好。
低头看去,心脏被她不停颤动着的眼睫割成一片一片。
他只是不想像他父亲那样。
他体会过,什么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人生活得有多辛苦,但却忘了安之是个成熟的大人。
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她是他的妻子,有知道真相的权利,瞒着她只会让她胡思乱想,会更害怕。
低头在安之额心吻了吻,时怀瑾心疼道:“对不起。”
安之疯狂摇头,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
她努力缓下情绪,仰头看着时怀瑾,认真地问道:“手术在什么时候?”
“十一月末。”
安之吸了下鼻子,垂下眼帘,大概算了算,若是和往年一样,十一月末,她那个时候才刚到瓦尔纳,而后,是长达半个月的比赛。
时怀瑾答完,安之就沉默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再次出声:“阿瑾,我拿到名额了,但想陪着你。”
她不想去参加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