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妙龄的少女,自称是当年瓢儿山上的黑脸大汉,确实有点惊悚了点儿。
&ldo;大哥!我确实是老六!我没死!&rdo;惜翠飞快地说道,&ldo;借尸还魂,你有没有听说过。&rdo;
&ldo;你不信也没关系,我一样一样讲给你听。&rdo;惜翠特地用上了青阳县的方言,&ldo;当年,当年你还记得吗?大哥你和我偷偷瞒着爹,到灶上偷馒头,被我爹抓了个正着,将我俩提到外面的院子里罚站了一整天。&rdo;
鲁深眼睛里浮现出愕然之色。
纯正的方言一时半会儿是模仿不出来的。
惜翠知道这是有用了,忙继续说,&ldo;还有你要上瓢儿山上之前,问我要不要跟你一起,你讲,我跟着你,你就能保证我日后都能吃得上饱饭。&rdo;
&ldo;还有小时候插秧的时候,我俩在水田里摸鱼摸虾,我以为摸出来了条黄鳝,结果是条水蛇,当时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田里,还是大哥你抓了蛇,我俩偷偷支火烤了吃了,回去谁都没说。&rdo;
她说的越多,鲁深眼中的愕然之色就越重,唇角那抹笑意也就散去了一分。
很多童年的小事,都只有鲁深和鲁飞知道。当年一场大旱,故人都死在了灾荒和瘟疫里,就算有人想要打探,从没法从死人口中打探出来什么,更何况,绝不会有人去费心调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不可能。
鲁深定定地看向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细腰伶仃,面色苍白,楚楚可怜得像一朵日渐枯萎的花。
要他相信这女人是老六?
但她口中说出的话却做不了假,这些事,只有他和老六知道。
鲁深握着刀柄的手一松,目光却如同未收入鞘中的刀:&ldo;老六?&rdo;
&ldo;我知道这事挺难让人相信的。&rdo;惜翠苦笑,&ldo;大哥,我确实是老六没错。&rdo;
鲁深看上去好像想要再说些什么。
偏偏在这个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ldo;大哥!&rdo;一个年轻的山匪气喘吁吁,快步奔到鲁深面前,&ldo;后面来人了!&rdo;
这回,鲁深无暇再去管惜翠。
&ldo;看样子倒像是官兵,不过穿着都是常服。人太多,弟兄们撑不住。&rdo;
山匪面色急切。
话音刚落,远方不知何时已聚拢了一队精兵,人马在雪色中,萧萧肃肃,乍一看上去,像一片白中的黑色阴影。
鲁深眸色一沉,知道在这个时候确实不能多留了。他手下人不多,也没持多少弓矢军械。倘若打起来,定要折损在这儿。
他向来是个能审时度势的人。
至于这卫檀生,他早晚是要和他老子一起杀了的。
鲁深冷下脸,神色深思,不知在想什么。
马蹄迫近,他不退反进,忽然拔刀向惜翠砍来!
惜翠一时不察,猛后退一步,摔倒在地,谁料鲁深却忽然收了刀,动作迅速地拦腰抱起,&ldo;你究竟是不是老六,待会儿说个清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