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被元宝扶起,坐在凳子上,俏丽白皙的容颜带着几分激动,道:“不瞒公子,麒麟胆不仅仅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大哥文华。”
元宝一怔,道:“此话何意,难道我大哥有危险?”
白素摇头,道:“没有,我这几年已经利用天材地宝为他续命,他的寿命和一般凡人无异了,只是……我乃修行千年的狐妖,早已经厌倦了这种漫长的岁月,想变诚仁类,与文华双宿双飞,相夫教子。”
元宝大吃一惊,愕然道:“你,你想用火麒麟的内丹帮你蜕变诚仁类,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变诚仁类,你就失去了千年道行,只有数十年的寿命。”
白素点头道:“我想清楚了,当年白素贞为了许仙想要变诚仁类,多方寻找麒麟胆未果,引为憾事,我的心早已交给了文华,我只想与他安安静静的在一起。”
元宝沉默了,此刻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奇异的感觉,眼前这个白素乃是为祸世间的七尾天狐,其道行绝不在人类小圆满境界之下,可谓是厉害至极,也许再过千年就可进化出九尾,从未位列仙班,永生不死。
可是,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狐妖,竟为了自己的大哥甘愿重生为人,放弃仙道永生之路,这份情实乃感天动地。
他从百宝袋里取出了那枚散发着淡淡红光大约拳头大小的麒麟胆,正色道:“白姑娘,这便是麒麟胆,你可要考虑清楚,一旦再世为人,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要经受凡人的生老病死,百年后还要受轮回之苦。”
白素芳唇紧咬,道:“我已经考虑清楚了,不然也不会来求你。”
元宝的身子如电击般巨震,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在他的印象里,妖族都是自私残忍的,见到必诛杀,以此来匡扶天道。可是为什么白素会甘愿放弃千年的修行?
此刻白素妖媚的眼波中带着几分坚定,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元宝叹息一声,道:“既如此,我便把这麒麟胆送给你,至于你想不想变成凡人,就随你吧,昨晚斩你一尾,实在是对不起。”
白素颤抖的接过麒麟胆,道:“我既已决定为人,这道行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她从怀中取出了一双白色的蚕丝手套,轻若无物,在月光下竟散发着奇异的光辉。
她将蚕丝手套递给了元宝,道:“这是我从麒麟山万狐古窟中带出来的一件法宝,公子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元宝眼睛一瞪,失声道:“这是……这是妖族的天蚕手,你……你竟然是九尾天狐妖小狐的后人。”
白素微微一笑,道:“这是天蚕手,我也是妖小狐后代,不过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公子收下吧,你的路还有很长很长,有天蚕手在身上,也多了几分保障。千年以来,轮回剑诀天下无敌,每一代的传人都肩负掌管天机神印的重任,我也曾与轮回剑诀的几位传人打过交道,尤其是你的师父诸葛剑神,实乃当世一等一的绝世人物,这天蚕手交给你,我才能安心。”
元宝当然不会要,这天蚕手乃是妖族至宝,是千年前纵横一世的九尾天狐妖小狐的贴身神器,后来妖小狐听说飞升去了天界,这对至宝就传给了她的狐子狐孙了。
据说这双用天界雪蚕炼制的手套,一戴在手中便于肌肤融合,肉眼根本就看不出来,而且坚韧无比,刀枪不入,当年上官无咎追杀白素,手中的神剑就折断在这天蚕手之下。
见元宝执意不要,白素叹了口气,道:“世间修真者,见到神器异宝必定争夺,公子竟然不要,足见公子心怀,其实这副天蚕手对我来说已经毫无用途了,公子你就暂且收下吧,就当为我保管,以后若是遇见狐妖一族的,就把它传下去。”
说完,白素又深深的跪在了地上。元宝无奈,只能接过,道:“白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将天蚕手传给狐妖一族,我的家人就劳烦白姑娘了。”
白素起身,嫣然一笑,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必会照顾好文华与双亲,我要走了。”
月光下的白素那一张凄美的脸颊触动了元宝心底最深的那根弦,看着她化为一道白光消失在屋子里,他忽然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芸芸众生,也许只有人类是最自私的。
忽然,他不恨自己的父亲了。与眼前这个甘愿散去千年道行的狐妖相比,自己的恨意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矗立在黑暗的房间里良久,泪水已经湿润了眼睛,黑暗中的那轮明月,仿佛如同此刻元宝的心,清澈,光亮,没有一丝的杂质。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微异响,元宝心神一动,以为是白素去而复返,可就这时,一道黑光打破窗户直射而来。元宝一个翻身直接抓住了黑光,入手沉重冰凉,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块长八寸的黑色铁块,隐隐能看到上面镂刻的两个古篆大字:“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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