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木然地念道:
此刻万物已入眠,
黑暗不入我的眼,
红外线我能看见,
我讨厌夜晚。
他停了停,像是要酝酿一下感情和艺术想象力。终于,又念出了第二节:
此刻我也躺上床,
努力数着电绵羊,
不必祝我睡得香,
我讨厌晚上。
&ldo;马文!&rdo;有人轻声喊道。
它猛地抬起头,缠在周围的电极、电线被绕得更乱了。
一扇安全门打开来。一个头鬼鬼祟祟地伸了近来,另一个头则小心翼翼地四处瞅着,紧张得不得了。
&ldo;噢,是你。&rdo;机器人咕哝着,&ldo;我早该想到的。&rdo;
&ldo;嘿,孩子。&rdo;赞福德见了它,大惊,&ldo;刚才是你在唱歌?&rdo;
&ldo;是我。&rdo;马文辛酸地答道,&ldo;我刚才处于所谓的灵感闪现状态。&rdo;
&ldo;你一个人?&rdo;赞福德问。
&ldo;是的。&rdo;马文答道,&ldo;身心疲惫的我,唯一的同伴就是痛苦与悲凉。当然,还有巨量的智能。还有无尽的伤悲,还有‐‐&rdo;
&ldo;嗯。&rdo;赞福德说,&ldo;嘿,你这些东西是连哪儿的?&rdo;
&ldo;这儿。&rdo;马文举起他伤得轻点儿的那只手,指了指电线和版求电脑。
&ldo;这么说,&rdo;赞福德微露窘态,&ldo;看来是你救了我,两次。&rdo;
&ldo;三次。&rdo;马文道。
赞福德猛一回头(另一个头虽然警觉十足,却完全没觉察到危险),才发现背后站了个机器杀手。那机器人突然僵直了身子,抽起烟来。它跌跌撞撞地退到墙边,颓唐地靠上去,然后滑了下来,耷拉了脑袋,开始啜泣,哭得肝肠寸断。
赞福德转向马文。
&ldo;你对生活一定有很棒的见解。&rdo;他说。
&ldo;别提了。&rdo;马文道。
&ldo;我不会的。&rdo;赞福德便不再提了。&ldo;嘿瞧啊,你干得真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