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爷爷和我爸两代苦心经营,我们颜家在金三角这堆团伙中,逐渐坐稳地位,和我们做生意的,都是罗列在公安部重犯名单上的大毒枭。
在我二十二岁这年,这个长达五十年,横跨三代人的清剿计划,终于开始收尾。
我记得那天晚上,爷爷解密了联络员发来的消息,彼时他立在地图前,看着地图中宁北两个字,不知何时,眼眶盈满泪水。
爷爷一直,都很想回家。
虽然在我的记忆中,家就是金三角这个充斥着恶气的地方。
我十五岁开始,爷爷就教导我,我们是潜伏警,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与责任。
爷爷说的那些家国大义都太抽象,我总是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我理解联络员发来的那句话。
联络员说,辛苦你了,同志,感谢你们将恶魔阻挡在国门外。
现在,收尾阶段已到,最重要的一件事,将我们近年来收集的情报全部送回宁北。
网络传输不可能,因为被拦截的风险太高。
爷爷想到了我,实际上,我已经很少参与他们的潜伏计划,正因为我涉及的不深,爷爷才认为,由我带回去是最安全的。
毕竟在那帮毒枭眼里,我就是个一无所用的废物。
他们不知道爷爷和父亲如何训练我,就像他们不知道,我们一直在暗中记录他们的罪行并画像。
爷爷将一只U盘交给我,嘱咐道:“颜溯,把我们的胜利带回家去。”
爷爷的神情那么郑重,他早就不年轻了,金三角恶劣的环境让他的眼神变得和毒枭们一般凶神恶煞。
可我知道,在这张皱纹遍布的凶恶面孔下,是爷爷苦心孤诣了数十年的决心。
我们要成功,爷爷说,不成功便成仁。
我用小刀划开大腿的皮肉,不在乎流出多少血,然后将U盘包裹起来,放进去,缝合,再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向爷爷点头,我说:“好。”
为了维护安宁,世上总得有人牺牲。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而颜溯,生来便是为了有朝一日,与恶魔们同归于尽。
我回家的路并不顺利,他们对我戒备森严,尽管他们只认为我是个废物,但就像战场上没人会傻到放过看似无辜的老幼妇孺,他们用很多的仪器检测我。
他们在我的双|腿间检测出了金属,我冷笑,一脸无所谓的脱下裤子,让他们看见我被穿环的小兄弟。
他们笑得不怀好意,我略一扭头,轻抬下巴:“能走了?”
他们让开路,我提上裤子,终于踏上回宁北的飞机。
我在飞机上遇见了魏寄远,他到这边来做生意投资,现在生意谈完了,他也要回宁北了。
当时我并不认识他,第一印象是,这个人长得真他妈帅,穿着普通的工装,像是位工程师,但他手里提着的公文包暴露了他。
他不是工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