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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ldo;你这妮子。&rdo;

上原先生在我肩上用力拍了一下，又打了个大喷嚏。

福井的宅子似乎到了，看样子大家都睡下了。

&ldo;电报，电报，福井君，来电报啦!&rdo;

上原先生敲着门，高声喊叫。

&ldo;上原吗?&rdo;

家中传来男人的问话。

&ldo;是的，王子和公主前来借宿了。这样的冷天，净是打喷嚏。男女私奔，也变成一场滑稽剧了。&rdo;

大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位五十开外的秃头小个子男人，穿着漂亮的睡衣，带着一副怪讶而羞惭的神色迎接我们。

&ldo;拜托了。&rdo;

上原先生只说了这么一句，斗篷也来不及脱，一头钻进门。

&ldo;工作间太冷，不行。把二楼借给我吧，快过来。&rdo;

他牵着我的手，穿过走廊，登上顶头的楼梯，进入黑暗的卧房，&ldo;啪嗒&rdo;打开屋角的电灯开关。

&ldo;这房子像间饭铺。&rdo;

&ldo;哦，暴发户的情趣。不过，给这个蹩脚画家使用，太可惜了。他命相很强，一生没有遭祸，只好供他享福。来，睡吧，睡吧。&rdo;

他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手打开壁橱，拿出被褥铺在地上。

&ldo;睡在这儿，我回去了。明儿早晨我来接你。厕所在楼梯下靠右边。&rdo;

他呱哒呱哒走下楼梯，仿佛滚落下去一般，一阵喧闹。接着，就不听动静了。

我又拧一下开关，熄灭电灯。脱去父亲从国外买的料子做的天鹅绒外套，只是松开和服腰带，和衣钻进床铺。我太累了，又加上喝了点儿酒，浑身倦怠，迷迷糊糊很快睡着了。

不知何时，他已经睡在我的身边……将近一个小时，我拼命无言地反抗着。

蓦然，我绝望地放弃了。

&ldo;只有这样，您才放心吧?&rdo;

&ldo;唉，那倒也是。&rdo;

&ldo;您呀，身体不好，对吗?是否咳血了?&rdo;

&ldo;你怎么知道?说实话，最近很厉害。不过，我谁也没有告诉啊。&rdo;

&ldo;母亲临终前，也有这样的气味呢。&rdo;

&ldo;我是拼死拼活地喝酒。活着很悲惨，没法子。什么寂寞、无聊，根本谈不上那么轻松，而是悲哀。当你听到四面墙壁传来阴森森的悲叹声，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幸福呢?活着的时候，决没有什么自己的幸福和光荣。当人们明白了这一点，将会是一番怎样的心境呢?努力，这种东西只能变成饥饿野兽的食物。悲惨的人们太多了。你腻烦了?&rdo;

&ldo;不。&rdo;

&ldo;只有恋爱，才像你信上所说的那样。&rdo;

&ldo;是。&rdo;

我的那番爱消泯了。

天亮了。

室内光线朦胧。我仔细瞧着身旁这个人的睡相。这是一副濒死者的容颜，一张倦怠不堪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