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壶浊酒,便又是一天。
肆意的酒香迷了人的心思,也就无了日月之分。
十里溢香其中自然也是有名酒的,不然怎谈的上十里溢香这个名字。桑落酒,这便是这十里溢香酒楼的招牌了。
所谓,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琼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此上所言,皆是形容这桑落酒了。
其酒液如玉,芳香如蚕草,几许诗歌勾勒,醉香间飘逸的离情便悄然生了出来。动情者,皆有似事。
想来,能喝这酒到哭的人,总是藏着那么些不为人知的事儿吧。
待的醒来之时,却又是日上三竿了。纵使十里溢香内大多是王公贵族,富贵商贾的后人,但也不见得他们的心性有点多好。
如徐明所言,空有一副生的幸运点儿的皮囊罢了。
徐明此时的脑袋异常清明,他打开屋门,入眼的便是酒楼内戏剧性的一番打斗了。
“给我打!狠狠的打!妈的!也不看我是什么人!劳资在长安城里说二,就没人敢说一!你这小贼竟然敢偷我的东西!找死!”
这话听的暴虐,这场景自然也不会好上哪儿去。
一个身着华服,头戴玉冠的初成少年在一旁嘶吼着,他面色异常气氛和骄傲!而场中被数个家丁打扮的人围殴的却是一个身穿麻布灰衣的身影。
想来,这个被围殴的人就是这少年口中说小贼了。
这贼人身形不大,几个彪悍的家丁,便不见了什么身影。如是,徐明看来,也就不甚清晰,不辨男女的。
对于这等闲事儿,徐明却是懒得去管的。若说富家子欺负弱势者,那便到还可帮上一帮,可这等行偷鸡摸狗之事的人,到底,徐明心中还是厌恶的。
徐明伸了伸懒腰,便准备回房去了。这个世界,不平的事儿太多,世界永远是弱肉强食的,在同等价值,同等力量之下,那才可能楚翔公平二字。
若你不想被人欺负,那就拼命吧。怨天尤人者有,这等人。。。徐明唯一想说的是,尽管抱怨自己生的不好吧,反正你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人。
“二公子,在这杀人可不太好吧?万一影响其他客人的心情。那。。。”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这男人竟显富态,手中还缠着一个佛珠模样的手链,但细看去,却能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佛珠,而是一串算盘珠!当真是财迷无疑了。
这被称为二公子的少年,闻言似有犹豫。
能在这十里溢香内喝酒的主儿大多都是在这长安城排的上名号的。这倒不是因为这十里溢香的门槛有多高,与洛冠食阙不同,这十里溢香却是任何人都可进的。但这十里溢香的每一种菜式,每一种酒肴皆是堪比天价。纵然,这些东西都有着与其金钱匹配的价值与味道,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上的。
但,这二公子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瞬。他顿时咧嘴一笑,“韩算盘!你虽然是这十里溢香酒楼的老板,长安城内说的上号的也都给你些面子。”
二公子话音一顿,似是吹捧的样子,但这韩算盘却是心力一突。果然,这二公子接着便说道:“可那是其他人!我左岭还未放在眼里!你莫阻拦我!不然!连你一起打!”
这二公子话音刚落,周围似是围观的人中竟然就有十几人突射出狼一般的嗜血光芒,而目光所视之处,却正是这十里溢香的掌柜韩算盘了。
“二公子莫恼!小人妄言了,其实小人是想说,在这儿杀了这小贼,到时候血肉淋漓的,不是碍了您的眼嘛。二公子不妨楼上一聚,小人给二公子备些好酒好菜。”这韩算盘自然是机灵的,此下他也有些冷汗,十里溢香纵使是不凡的,这自然是与其后台有关。韩算盘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可平时那些城中大员见到自己都得客客气气的。
可韩算盘此下才发现,这二公子的确是不同于凡人的。其爷爷是当朝宰相,其父是镇北将军。且其叔叔们,朝廷六部,竟有三部侍郎是他的叔叔们担任。
如此权势,又岂是一般人能比的。更何况,这二公子还与当朝女皇子书青认了干亲!
韩算盘想到此处,悄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再度问道:“您看如何?”
好歹,这二公子左岭也未多做计较。他自得一笑,哈哈道:“算你小子机灵!前面带路!”左岭说话,也未看那悄悄松了口气的韩算盘,转而目光一寒,看向了一旁正在围殴那贼人的家丁们!
“不许停手!打死为止!”他说完又是一笑,显然是个丝毫不将其让人的命放在眼里的主。转而,他又看向了一旁围观的众多贵族子弟们。
他狰狞一笑,一字一句的顿道:“我欢迎任何人来搅局!”说完,他又是洋洋得意的模样,这里面的酒客们大多都是识得他的,先下见左岭说了这一句,皆心觉惊骇,纷纷转目,装作无事般的喝酒去了。
“无趣!”这左岭哼了一声,便当先向楼上走去。
徐明自在那掌柜插手之后,便停住了回屋的脚步,却说着宝塔状的十里溢香共有七层,自三层以上却都是住房。而徐明正处于四楼。
徐明一直耐心观看着,直到围观的人们时,他也还在那儿看着。一直沿着楼梯向上走的左岭终于发现了徐明这个不一般的人!
“小子!你还敢看!”左岭得意一笑,装作狰狞的脸看着徐明。
徐明轻动了动嘴,也未发出多大的声音。而这左岭却是听懂了,“又何不敢?”徐明说的正是这句!
“哈哈!有意思!小子!你叫什么!快下来陪我喝杯酒!”这左岭却也不知是何想法,但徐明却是看的出的。
一个嚣张跋扈的富家公子而已,不过他比一般的更为严重些。想来是顶天般的家族势力让他彻底没了敬畏的心。
徐明看着这二公子左岭,心中却觉是可怜而又可悲的。
徐明对着左岭不屑一笑,摇了摇头,便转身回到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