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昭兄说得好,只是我等无酒只有这杯中清茶。”
韩国华得打趣声立马被于凡接了过来,“光弼兄此言差矣,我等乃是以才相交,以友而叙,虽无酒,但人已醉啊!”
一句话顿时赢来众人喝彩之声,随即七只杯盏轻碰,皆是笑着泯了口茶水,只觉得一股香甜在舌尖萦绕。
坐在了一起,便是有意结识,更何况几人都是才学翘楚之辈,没有多久,便熟络的互相说笑了起来。。。
也是这时,杨延昭才明白于凡师兄弟二人为何对他这般得有礼,原来那天云庆楼前的对联之事他们也在场。
不过这件事只是一提而过,于凡说出来也大抵是为了称赞杨延昭,毕竟在坐几人地域上仍有差别。
因为冬试而过,所以话题也多在冬试之上,由杨延昭的身上慢慢的说道了他们从未听闻过的吕蒙正。
到最后,也只能笑着说岳麓书院出了高手。
“我要参加科举了。”
正说着,向敏中突然道出这么一句,那白之前却是失声惊呼,“向常之你要入朝为官?”
那于凡和韩国华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云青榜上,处在前首的都有应试之才,却无科举之意。。。
“不要如此的惊讶,光弼兄与延昭兄等人不也是要参加科举的么?”
“常之兄,我是家父所逼,实在无法,若是可以,韩·光弼倒是想与你一般,整日与书卷为伴,迷眼看世,不理尘俗扰人事。”
向敏中叹了口气,“有许多事情,确实并非你我能做得了主的。”
“学而优则仕,常之兄也不必如此,大不了不称心时急流勇退,继续过着朝而歌,晚来捧卷伴烛火的安逸日子。”
闻言,向敏中释怀开来,“延昭兄说得对,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太白的一句话在他口中穿出,继而放声笑了出来,苍白的脸上不知是激动还是欢喜,竟露出丝许的红晕。
几人就这样以茶代酒,畅言至天黑日落之时,这才各自的散去,望着屋外仍在飘飘洒洒的大雪,向敏中转身对着杨延昭笑道,“延昭兄,今日就此别过了,待来年开春,你我在汴梁城相见,到时候,向常之定会再次全力相争的。”
说完,裹紧了身上的袄衣,融入到了风雪之中,杨延昭则是看着他的离去默而不语。
“看来常之兄这次输的并不服气。”
韩国华小声的说着,温仲舒也在一旁点首,“说得不错,常之兄才华确实在你我之上,只是这次冬试半路杀出了延昭兄和那吕蒙正,以他那孤傲的性子,怕是心中已经憋了口气,只待春闱时与延昭兄一较高下。”
乘着风雪,杨延昭与张谦、温仲舒回了院子,一路上,并未言语,眉头锁着,似乎在想着事情。
向敏中也要踏入仕途了,再算上那吕蒙正,以及还有未曾露过面的才学之士,如此算上一算,定不在少数,而每年开科所取的进士也不过十数人,顿时,杨延昭感觉压力迎面袭来。
所以,用了晚膳之后,杨延昭也不再浪费那些时间,丢下碗筷便往书房走去,眼下也只有苦读书卷,或许能在之后的春闱中多一份获胜的希望。
翌日,清晨醒来,雪停了,空气冷冽,但却清新舒适。
杨延昭先在台阶之上吸收了大半个时辰的天地灵气,这是‘天辰诀’中的吐纳方法,虽然他现在主要修炼的是‘魁衍经’,不过法不分二,都是对天地之间规则的领悟,所以杨延昭便选了‘天辰诀’来练习吐纳养气。
等东边日头红晕,他打坐也结束,遂在院中扫起雪来,听到了声响,萧慕春等人也纷纷从屋中出来帮忙。
虽然每日都被折腾的不成人形,但好在有郭淮炼制的次品丹药,因而身子骨倒也没有出现大碍。
院中积雪扫尽之后,杨延昭也算是热了身,八妹等人也推门而出,一行人再次晨练了起来。
对此情形,睡眼惺忪的温仲舒也习惯了,将他们给直接的无视过去,自顾自的洗刷完,抱着书,到院子的一角,与张谦一同晨读。
待吃过早膳,三人一合计,便抱着书往书院走去,在家中无事可做,倒不如去书院研读书卷。
藏书阁的老者还在,正佝偻着身子扫着地上积雪,杨延昭自然上前帮着扫雪,再加上身后的温仲舒二人,积雪清扫起来倒是快了不少。
“老了,没有你们这些后生手脚麻利了。”
老者如同往常一样,感叹着时光易逝,垂暮沧桑,闻言,杨延昭不禁唤住要转身离去的他,“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先生您虽年事已高,但依旧在藏书阁指引芸芸学子,当是我等之师。”
听闻这句话,老者似乎愣了片刻,继而放声笑了出来,不知为何,杨延昭只觉得眼前之人突然多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气势。
难不成他是隐士的高人。
可是须臾,那怪异的气息便不见了,老者依旧是佝偻身形,步入暮年的消瘦,但是眼中却多了丝光彩,“后生,你的话老夫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