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静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们……我们没找到她。”
踩住油门的脚不知道何时移到了刹车上,当车子急刹停驻不前时,他的身体因为惯性而狠狠的撞击在方向盘上,胸口处隐隐作痛,痛的他说不出一个字,声音被死死的卡在喉咙处,有什么液体从眼睑处滴落,滴在手背上,就像是那团火一样,烧的他整个人都窒息般呼吸静止。
“告诉我,静儿是不是还在医院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最后呐喊的奢望。
“刚刚有护士说她和菲林教授在检查室里。”江俊咬紧牙关,“三少,火势控制不住了。”
徐誉毅闭上眼,任凭泪腺失控的证实自己的脆弱,他咬住下唇,不似自己的唇那般直到血肉模糊,“通知我大哥,马上派人过来。”
挂断电话,他点火重新出发,静儿说过会等他回来的,这个傻丫头一定会乖乖的等他回来的,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离开他了呢?明明说好全心全意,生生世世死死纠缠的,她那么的柔弱,一定会陪在自己身边的。
眼前是模糊一片,不知是泪水迷离了眼前的路,还是烟雾尘埃朦胧了这条路,他感觉风在耳旁肆虐,空气越来越稀薄。
“啊!”嘶吼的声音狼狈的在夜空里响起,他喘着粗气,忍受着心口处生生割舍的剧痛,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狠劣的敲击着堵着一口气般的胸口,难受,前所未有的难受。
“我为你清除了一切,而你……你却不等我了。啊!啊!啊!”
“咚!”一辆路虎毫无征兆的撞停在花坛上,一人跌跌撞撞的从车内跑出,顺着火光的方向,他不做停留的狼狈跑过去。
“三少。”江俊从身后一把将他抱住,两人直接跌倒在地上。
徐誉毅趴在地上,看着眼前那烧红了眼的路,大喘着气,“静儿,静儿还在里面,放开我,我回来了。”
“三少,你别急,还没有消息,静晨不一定在里面。”易君贤从一旁将他拽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他便消失在火海里。
火,依旧烧着,他站着,就这般安静的站着,直到火光渐渐熄灭,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过来告诉他,他的静儿是不是没事了?是不是已经被带出来了?
你曾说过爱情就像纹身,忍痛纹上,便可陪伴一生。
我纹上了,把你的容貌狠狠的纹在了心上,真的好痛,可是现在呢?是不是要让我再把它清除掉,不留痕迹了?
静儿,你在哪里?
徐晨怡站在人群后,隔着几道身影嘴角轻扬的看着不远处的几人,火光的映照下,众人眼角那清晰的泪痕让她好不痛快,当救援已经归到尾声,她嘴角的笑意更是浓烈,恨不得仰头大笑几声。
“三少,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江俊站在徐誉毅面前,不容置疑直接不留情面的一巴掌打过自己的脸。
徐誉毅面无表情,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渐渐消失的火光,犹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三少,求你别这样,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别不说话好不好?”江俊自责的低下头,闭上眼,希望别再相对无言的沉默。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起火了?”林静晨默默无声的走到几人身后,抬头看了眼那还在热烈燃烧的火势,皱了皱眉,自己不过离开半个小时,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听见声音,几人不约而同的身体一颤,这么快应该不会是鬼魂回来了吧。
陆路站在几人身后,惊慌失措的回过头,看向那个披着外套不明所以的女人,压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涌出眼眶,不由分说的直接跑上前将她抱紧。
林静晨愣怵,撑住陆路哭花的一张脸,笑道:“你们一个个神情严肃的,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去了哪里?你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我们?”陆路抱着她,痛哭失声。
“菲林阿姨让我去一下她家里,说有东西给我,那时刚检查完,也来不及回病房通知你们,反正就出去一会儿,就没在意,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别不说话啊,我看着好心慌啊。”林静晨咬住下唇,为什么她们都这么伤心,难道有人死了?
死了?徐誉毅?她惊怵的在人群里搜索他的身影,最终,当两两视线触碰时,他眼角还未擦拭过的痕迹,嘴角还渗着血的下唇,引得她一个惊颤。
走到他身边,轻抚过他眼睑的泪痕,摇摇头,“怎么了?”
“我的傻静儿。”徐誉毅拉过她,紧紧的困在自己怀中,下巴抵触在她的发顶,仰头看向被火光洗刷过的夜空,原来是那般的璀璨耀眼,惹人夺目。
徐晨怡站在人群里,双手成拳,咬紧牙关,怒目而视,心中的愤恨就如这还未熄灭的火般,哪怕熄了,也会深深的留下痕迹,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没有语言的交流,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就想这么看着看着就把她看到住进自己的心里,永远的住着,不允许她再踏出一步。
“徐誉毅,你怎么了?”林静晨避开他的眼睛看向他身后的几人,一个个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难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给我解释解释?
“徐夫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困在了里面,我们都好……好担心。”护士抱歉的站在她的身前,低下头,她是负责护理她的,结果自己的病人不见了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受处罚的。
“小季,这里为什么会突然起火了?”林静晨扭头看向她。
小季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被陆路拉着离开了现场。
陆路如释重负的叹出一口气,“你们好好的聊聊。”
“他们都怎么了?”林静晨双手捧住徐誉毅的脸,一点一点的抚摸过他的眉宇,“告诉我,是不是以为我死在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