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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沈固耐心地坐着，任由钟乐岑扒着他不停地说。酒精把钟乐岑的脸微微烧红了些，眼角也带上了一抹胭脂色，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有点水光，随着眼睛眨动一亮一亮。他的眼镜已经摘下来了，于是沈固可以仔细地看看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所谓眼波，大概就是这样的吧？睫毛很浓密，真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不时地扑那么一下。眼角下面的朱砂痣在灯光下红得像一滴血，说不出的浓艳。沈固摸摸他光洁的额头‐‐还好，不怎么热，说明只是醉话，还不是胡话。

&ldo;我和苏完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一直想对他好。我以为他不知道我们换命的事，不知道我是个gay，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恨我……&rdo;

&ldo;我把他头打破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去看医生。而且家里没有现成的饭菜了，明天早上他吃什么……&rdo;

沈固果断地用被子把他包住送到床上：&ldo;他明天早上可以出去买，豆浆油条随便挑。&rdo;再不送他上床，他有这样跑回去的趋势。

&ldo;他有钱吗？&rdo;

沈固扒掉毛衣：&ldo;你的钱不是都给他了？还怕他没钱。&rdo;

&ldo;我，我其实也藏了一点……&rdo;

沈固忍不住笑了笑：&ldo;私房钱？&rdo;

&ldo;嗯‐‐&rdo;钟乐岑在被子里扭动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皮沉了下来，&ldo;明天要去给南京路上一家的萨摩耶打针，感冒了……&rdo;

沈固黑线：&ldo;市区不许养大型犬吧？&rdo;何况是闹市区。

&ldo;是不该养。萨摩耶好动，需要有地方跑，市区里跑不开，狗也委屈……&rdo;完全不是一样的想法……

&ldo;好，明天去打针，兽医。&rdo;

钟乐岑勉强张开眼睛：&ldo;其实我不是兽医，我学的是法医。当年去解剖尸体的时候……&rdo;

沈固觉得他有兴奋起来的趋势，赶紧把他按住：&ldo;怎么想起要当法医？&rdo;

&ldo;因为我看不见鬼啊，当法医比较能接触到死去的人，离鬼更近些。如果我能接触到罗薇的尸体，可能就能早点发现伥鬼，那么她的妹妹可能就不会死……&rdo;

沈固轻轻抚摸一下他的头发：&ldo;你肯定是个好天师。&rdo;

&ldo;可是我没有灵力。&rdo;

&ldo;有灵力的未必就是好天师。&rdo;

钟乐岑迷迷糊糊地看着他。沈固微微笑了笑，给他掖了掖被子：&ldo;睡吧。&rdo;

钟乐岑醒来的时候觉得周身暖洋洋的。看到雪白的天花板，他要稍微愣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沈固家里。阳光已经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隔着窗户能看见对面楼上晾出来的衣服，一动不动地垂着。滨海这地方，只要不刮风，多半就是个温暖的好天气。钟乐岑摸出枕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呼地坐起来‐‐居然8点了！

沈固早就走了。沙发上的被子叠得有棱有角，旁边放着他的衣服，还留了张纸条：锅里有豆浆和包子。你的衣服来不及洗了，把泥刷了刷，凑和着穿一天吧。

钟乐岑捧着那纸条看了好久。沈固的字有筋有骨，凡是转折处棱角都很尖锐，刀刃似的锋利，却让他觉得说不出的温暖，就像室外的阳光一样。想了想，他还是把纸条折起来塞进了口袋，然后吃掉了在热水里温着的早餐，又把厨房客厅都收拾干净，这才仔细地锁上门，脚不沾地似地飘走了。在车站上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上了2路车‐‐总得回去看看苏完，他不放心。

狭窄的街道上站满了人，钟乐岑隔得老远就听见刺耳的鸣笛声，顿时提起了心。好容易挤进人群，抬头往二楼一看，他就愣住了‐‐临街的窗口已经烧成两个漆黑的洞口，像一对阴沈沈的眼睛也正看着他。心里猛地一紧，他拔脚就想冲进去，却被旁边扑过来的人抓了个正着。

&ldo;你可回来了！你家那个苏完想干什么呀，居然放火烧屋子！幸亏是我早上起来得早啊，要是半夜，还不烧死在屋里！我怎么那么倒楣，把房子租给你们，东西全烧光了，你赔我的东西啊！&rdo;

钟乐岑心揪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反手抓住房东：&ldo;苏完呢？他在哪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