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觉冷意,“这到底是什么仇……”苏云开问道,“你和常捕头他们可有找到什么线索?”白水这才想起来,“在附近询问了一圈,但没有找到线索。一来是已经过了十年,二来树林方圆十里以前常闹灾荒,每年失踪的人也不少。那尸骸身上没有可辨认身份的东西,更难确定他的身份。”苏云开微微点头,思量半会,又问明月,“死者年纪可能看出来?”明月说道,“从骨骼上来看,年纪应当是在二十五到三十之间,身形高瘦的男子。”苏云开又道,“去失踪卷宗那找找这样的人,还有,他家境应该很不好,很有可能是一个人住,如果没有双亲来认,就问问附近的人可有这样一个亲戚。”白水好奇道,“大人怎么知道他家境可能不好又是独居?”“头发。”苏云开看着那如枯草纠缠在一起的长发,“如果是和凶手争斗才导致头发凌乱也不是没可能,但这堆头发明显是平日少梳理的缘故,所以全都纠缠在了一起,而且非常长,比姑娘家的还要长,和家人一起住应当不可能任由它疯长。”明月也问道,“那穷呢?”“草鞋。找到尸骸的时候,有一对残破的草鞋,左边鞋子和右边鞋子系的绳子都不是出自同一根。我查看鞋底时,发现连鞋子的大小都不一样。所以要么是别人给他的,要么是他捡来的。”两人恍然,白水已经准备去对比线索找人了,还没出门,就又被苏云开喊住。回头看去,便见他拧眉细思。“你再多加一个线索,那人有可能是个痴儿。”明月忽然明白过来,头发乱如纠缠的麻绳不多梳理,又是独居,还穷得叮当响,未必不可能是个傻子,“如果真是个痴儿,那凶手就更不是人了。”苏云开入仕多年,见过许多凶神恶煞的人,只是像这样久远又凶残的案子,却还是十年白骨(四)十年白骨(四)秦放睡了一晚,早上起来已经将昨晚的事忘在脑后,只知道饿得很。没人送饭没人惦记倒让他这自小就养尊处优前呼后拥的小侯爷有些寂寞,他洗漱后摸着肚子打着哈欠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前脚进去,哈欠未停,就见那长桌上放了一具白骨尸骸,脑颅骨面目狰狞,空荡荡的眼窟窿再次盯来。他突然想起昨天他是怎么晕倒的了!他甚至还想起坛子里浸泡在水里的一堆白骨,也是这么大的眼窟窿,也是在这厨房。顿时眼冒金星,身体一晃,瘫在门槛不能动。白水跟三人人高的卷宗战了一夜,这会可算是查出点线索来了,马不停蹄直奔厨房。谁想没见到人,倒是看见只软脚虾。抓着门柱试图站起来,才站起半截又瘫软下去。她抿抿唇角,走上前去用脚尖压了压他的大腿,“喂,软脚虾别挡道。”秦放听见声音,也顾不得这家伙有多可恶,顿生力气,转身抱住他的腰,差点又软了回去,“白捕头背我回房吧,我腿软。”白水挣扎地动了动,愣是没甩开他,那大脑袋就枕在她胸丨脯下面,蹭着她的肚皮,她顿起鸡皮疙瘩。要不是他抱着的双手压住了她的大刀,她现在已经拔刀指着他的鼻尖了!她立刻抓了一把他的头发往后扯,疼得他嗷嗷叫。“自己爬回去!”“没良心!”秦放嚷着,已经被她掀开,又趴了回去。这会怒气直灌四肢,“噌噌”站了起来,扑上前去就和她厮打。奈何白水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连碰都碰不着,反倒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白哥哥。”白水听见喊声,见苏云开也在明月一旁,一个轻巧转身,就掠过了秦放,撇下他小跑到苏云开面前。明月见秦放追来,笑道,“我们就是去外面吃了碗面,你们就又打起来了。”“他闲得慌。”白水轻描淡写一句,说道,“大人,属下找到了两个与骸骨身份相符的人,但两人大同小异,所以可能需要亲自去两户人家问问,还请大人下令。”苏云开说道,“哪两个?”“在十里外的两个村子里,离得不远,过条河就到了。”“既然顺路,那不必分头行动了。”苏云开又道,“你和明月都一晚没睡,都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