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没察觉到他话中深意,还答:
“那挺好啊,我妈还一直很担心你一个人在国外孤家寡人没人照顾,现在回来了,逢年过节也可以来我家,挺好。”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夜色深沉,街道已经空空荡荡。
下车的时候,时栖原本想让谢予深先回去,自己去跟裴宴道个谢报个平安就回去,没想到谢予深知道车是她朋友之后,就说也要一起去道谢。
“毕竟是借来接我的,应该我去谢才对。”
想一想好像也没毛病,时栖便和谢予深一起上了楼。
裴宴开门时,没预料到门外站了两个人,视线在时栖身旁的谢予深身上一滞。
“……这就是你说的自家人?”
看着与时栖毫无相似之处的谢予深,裴宴略一挑眉,金丝镜框后的那双带着点点笑意的眼,多了几分深邃。
时栖从善如流:“这是我爸的干儿子,当然是自家人。”
谢予深眉尖微蹙,大约是没料到借时栖车的这位朋友,样貌气度如此出众。
“这位就是裴先生吧。”他礼貌道,“今天多谢裴先生帮忙,栖栖给您添麻烦了。”
听到这声栖栖,裴宴唇边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
然而那点笑意是皮笑肉不笑,挂在他英俊的脸上,颇有种悚然的冷酷感。
“客气。”裴宴淡淡道,“只是借车而已,要是知道接的是栖栖的干哥哥,那我应该陪栖栖亲自去接的。”
时栖:“……?”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裴宴带着笑意的眼落在时栖身上,仿佛温柔的嗔怪。
然而从他拉长的尾音中,时栖听出了他心情不好、看不顺眼、即将乱来的三重意思。
“那、那不是怕麻烦裴总您吗?”时栖战战兢兢维持三人间的平衡,“您这日理万机的,这种小事用不着劳驾您……”
谢予深虽然常年待在实验室和学校,但也不是真的与世隔绝的书呆子。
这位裴先生和时栖之间的微妙氛围,他能感觉得出来。
“时间也不早了。”
他忽然打断道。
“回国后有机会请裴先生吃饭,那我和栖栖就先回去了。”
裴宴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时栖。”
被点名的时栖呼吸一滞,僵硬微笑道:“怎么?”
“下个月快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