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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康生在发言中强调，苏联现在有几个师进驻蒙古，实际上已对蒙古实行了军事占领，其目地就是为下一步对中国发动突然袭击做准备的。战争随时可能发生，疏散事不宜迟。

康生发言之后，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沉寂。忽然，江青嗲声嗲气地叫了起来：&ldo;总理呀，你是不是也关心一下京剧革命呀？我们的工作可真艰难哪！&rdo;

周恩来微微皱起双眉，望着江青，一时没有讲话。

江青又絮絮叨叨讲了起来：&ldo;现在有人千方百计破坏&lso;样板戏&rso;，这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红灯记》里李玉和痛斥鸠山说他气得&lso;血压升高手冰凉&rso;，观众看到这里就发笑，整出戏演出效果全都破坏了，实在无法容忍，这不改行吗？！&rdo;

林彪看了看江青激动得像要跟谁决斗似的架势，知道原定议题已经讨论不下去了，如果让江青继续讲下去，会议不知到要开到什么时候。好在他和周恩来把该讲的基本上都讲到了，会上也没有不同意见，干脆散会。

&ldo;你是内行，&rdo;林彪先给江青戴了一顶高帽：&ldo;你认为不好的地方，修改就是了嘛！就不必开会讨论了。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rdo;

父亲列席了这次会议，他还带来了部署图，预先张挂起来，准备汇报战备工作情况和回答与会人员的提问。江青这一搅，他准备的材料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10月14日，毛泽东、林彪、周恩来和中央政治局在京成员于人民大会堂公开接见人民解放军驻京机关指战员，有意对外显示中国首都一切正常。接见后，毛泽东即乘火车南下武汉疏散。周恩来留京值班，16日，林彪前往苏州疏散。&ldo;与此同时，毛泽东指定陈毅到石家庄，叶剑英到长沙，徐向前到开封，聂荣臻到郑州，四个人去的地方都是战略要地，如果战争爆发，协助当地军政首脑指挥作战。&rdo;1【熊向晖：《中国共产党若干历史问题写真》，中国言实出版社1998年版，第1071页。】

为了落实毛泽东批示和政治局的决议，10月17日晚，周恩来在新落成的首都体育馆观看体育表演后，分批接见了一些老的中央领导人，其中有董必武、朱德、陈云、李富春、陈毅、叶剑英、邓子恢、张鼎丞、陈奇涵、王震等，向他们传达了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疏散中央领导人的决定，并宣布了每个人的去处，周恩来特别对老同志们说明他已分别向有关省的第一把手打了招呼。

这批老干部疏散的具体组织工作统由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汪东兴负责，徐向前和聂荣臻没有出席体育晚会，周恩来委托陈毅于次日上午在紫光阁专门做了传达。周总理要求大家于10月20日或稍晚离开北京。

与此同时，黄永胜责成父亲组织一个精干的指挥班子，于17日进驻既定指挥位置，军委办事组主要成员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李德生、刘贤权等随同进驻；中共中央和国务院也分别按预定方案组成战时工作班子，进驻既定位置……10月的北京，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六

10月18日晚20时左右在中央军委前进指挥所住地，黄永胜秘书通知父亲到办事组开会。父亲的住所在山下，离开会地点约一公里远，当他气喘吁吁赶到时，军委办事组成员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李德生都已到场。

父亲一进门，见黄永胜手里拿着一张记录纸开门见山地说：&ldo;林副主席有几点指示，你记一记，给部队传达一下！&rdo;黄永胜传达了林彪的几点指示后，让父亲用电话迅速向部队传达，在场的军委办事组成员都没发表意见。

父亲随即走进作战室，对记录稿稍做整理修改，他凝视着稿纸，像是自言自语地说：&ldo;加个在编号吧！&rdo;

&ldo;按什么顺序编？&rdo;值班参谋问。

父亲考虑到这是&ldo;前指&rdo;开设之后发出的第一个指示，就从一号编起，叫&lso;一号号令&rso;吧！

就这样，成为中国现代史上一个重大事件，曾被说成林彪进行&ldo;反革命政变预演&rdo;的&ldo;一号号令&rdo;，经父亲和一位值班参谋之手产生了！时间是1969年10月18日21时30分。

随后父亲要值班参谋将稿子送呈黄永胜审查，但很快被告知，首长这几天活动多，睡眠太少，又患感冒身体不适，今天已提早服安眠药睡下了。秘书专门交待，黄平时睡觉困难，全靠药物入睡且用药量很大，服药后休息不宜打扰。

父亲考虑到，由于指示来自&ldo;林办&rdo;，按规定应向&ldo;林办&rdo;报告指示贯彻的执行情况，如果这中间有对林彪指示理解不准确之处，也可及时发现纠正。父亲指示值班副处长王宪志首先将&ldo;号令&rdo;上报&ldo;林办&rdo;，档案记载，&ldo;林办&rdo;收到号令的时间是21时44分。上报后，&ldo;林办&rdo;没有新的指示。

父亲看了看手表，苏联代表团明天上午即将入境，现在距苏联代表团入境只剩十几个小时了。军人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苏联真要发动突然袭击，最大可能是在这段时间。时间紧迫，责任重大，不容延误，应立即向各大军区、各军兵种和有关机关传达。为了缩短传达时间，父亲将号令稿复印数份，参加值班的一位副部长、一位副处长和几名参谋一齐上阵，使用4部保密电话同时传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