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的手机在地下实验室被汤老板扑那一下撞坏了,之后一直忙着,也没来得及仔细看。他好脾气地笑笑,主动道了歉:“对不起。”
“你啊!”徐海帆咬牙,拿他这个朋友一点办法也没有。
——脾气温和,软得跟面团似的,他就算再生气,也没法说太重的话。
“我知道你生气,但现在没事了。”纪凡笨嘴拙舌的,也不知该说什么。
徐海帆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你没告诉阿姨吧?”
徐海帆瞪起眼睛:“我t活腻了我跟她讲?我妈当场就能赶来杀了我。”
“那就好,”纪凡也松了口气,“放心,傅……傅教授跟我在一块儿,真没出什么事。”
说起傅教授,他想起早先那一茬,脸又红了。
徐海帆狐疑道:“没事?那你脸红干嘛?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了?”
纪凡抿紧唇,头摇得好似拨浪鼓。
徐海帆眯起眼睛。
“哦对,那个,”纪凡试图转移话题,“那个,我妈来了。”
“啊?”徐海帆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纪凡剪去头尾,将前因后果大致一讲,徐海帆吓了一大跳:“实验室?”
“嘘,轻点。”纪凡紧张地扫了眼周围,然后点了点头。
“所以压根不是什么地震?是t大的研究所炸了?”徐海帆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我怎么不知道我报了所这么牛逼的大学?”
纪凡:“……”重点错了吧喂!
幸好徐海帆也是个缺心眼的,他只顾着感慨,压根没想到问一问别的细节。
纪凡微松了口气。
那头,许老师拍拍手,招呼大家上大巴车。
纪凡和徐海帆坐倒数第二排,许老师守着最前面,傅明渊则一个人占了最后一排。
汽车启动,左拐出村口,翠绿的小汤山渐渐被抛在身后。树影婆娑间隐约还能见到漂亮的飞檐,但纪凡知道,檐下的灯笼,怕是永远不能再亮起了。
正午的阳光亮得晃眼,学生们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就昏昏欲睡。
车内渐渐安静下来。
纪凡挑开塑料窗帘往外望,见路旁有村民扶着老人从后山的方向来,一边走,一边抹眼泪。他喉头微微一哽,知道他们多半是去认尸的。
他还记得陈臻对他说过,每个人都有父母亲族、手足朋友,即使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也不能就这样剥夺他们活着的权力。
假如没有汤老板,这些人会不会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