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影和雄奎在陈祎手中顷刻间一伤一死,而另一边的刁竖和安琪儿几乎在同一时间也分出胜负。
面对刁竖御使金色巨蜂和铁甲神蚁的上下两路进攻,安琪儿双腕抖动,两条火焰长鞭都被抖出十多个由大到小且急速旋转的圆圈,鞭身上的火焰随着旋转之势暴涨,形成两个炽热无比的火焰漩涡。
两个火焰漩涡都生出巨大的吸引力量,便如两个特大功率的吸尘器,地上的铁甲神蚁和空中的金色巨蜂全都毫无抵抗之力地投入其中。
那两条长鞭随即变换了形态,最外层也最大的鞭圈收紧,中间的鞭圈扩大,两个火焰漩涡变成了两个圆球形的火焰囚笼,分别蜂蚁困在其中。
刁竖虽然看到自己培养的灵虫被困住,却并没有现出着急的样子,只是冷笑道:“想用火焰来对付我这些小宝贝吗?你未免太天真了,区区火焰……”
安琪儿娇艳如花的俏脸上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你确定这些虫子不怕火吗?”
鞭身上那些细孔中吞吐的火焰陡得暴涨十倍,两个长鞭所化的囚笼变成两团巨大的火球。在赤红之中有隐现丝丝青碧的火焰灼烧下,那些被刁竖以虫族秘法培育,本应不惧水火刀兵的蜂蚁瞬间燃烧、焦糊、化为飞灰。
安琪儿本身便拥有火神血脉的火焰之力,后来又修习了陈祎传授的“毕方御火诀”,两者结合之后生成的真火在品质上几乎堪比结丹修士的丹火,虽然在量上还是远远不如,但用来收拾这些毒虫还是绰绰有余。
刁竖在极度震惊之后是心痛到滴血,这两种灵虫是他耗费无数资源、心血以及漫长的时间才培育而成,也是他赖以成为虫族青年一代最杰出者并获得入世行走资格的重要凭借。如今他的铁甲神蚁只用过一次,毒笛金蜂更是初次上阵,却被安琪儿一把火少个干净,一身实力最少削减了三成。
“小贱人,我要你为我灵虫偿命!”
暴喝声中,刁竖从袖中抖出一条黑漆漆的长鞭抽击安琪儿。
安琪儿看的分明,那长鞭却是一条只有拇指粗细而不知其长度的黑蛇,蛇头成三角形,遍体生满细密的黑鳞。随着刁竖抽击的鞭势,那黑蛇嘴巴张得足有鸡蛋大小,露出满口的狰狞獠牙向着她的咽喉啮来。
“好个恶心的家伙,难道只会弄这些蛇虫鼠蚁吗?”
口中发出一声娇叱,两条长鞭上的火焰忽地倒卷回收,尽数汇聚道安琪儿的一双纤纤素手上。她已松开长鞭的握柄,被火焰笼罩的双手结了一个奇异的印诀,似展翼飞鸟,又似初放之莲。所有的火焰都向着她相对的掌心之间凝聚压缩,瞬间化为一颗只有龙眼大小的青红色珠子。
“去!”
随着安琪儿的喝声,那颗珠子疾如流星,拖着一条长长的焰尾射向刁竖。
刁竖心中警兆大作,感觉到那颗小小的珠子中蕴含无比可怕的火焰之力,而且隐隐地有一丝气机锁定了自己,似乎是不击中自己绝不会罢休,不由地毛骨悚然。手腕震颤间,那条蛇鞭蓦地掉头,来追逐那火珠,蛇口一张竟将它吞下。
火珠入口,那条异种黑蛇登时一僵,随即从头部开始碳化并粉碎化尘,迅速向尾部蔓延过去。
刁竖大惊之下急忙丢弃这条同样耗费心血培育的蛇鞭,身形急速后退。
恰在此时,陈祎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刁竖见花弄影和雄奎一伤一死,心中再无斗志,当即借了风遁便要逃之夭夭。
安琪儿冷笑道:“走得了吗?”
双鞭重新燃起火焰,以左手鞭弯曲成弓,右手鞭绷直作箭,一箭望空射去,那条火龙般的长鞭瞬间赶上刁竖,从后心入自前心出,将他射了个通透。而鞭上的火焰也忽地蔓延开来笼罩住刁竖全身。
变成一团人形火焰的刁竖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出口,便一头从空中栽下,尚未落地已经化作一团焦炭。
虽然非常清楚面对强敌本就不该有丝毫留手,否则与自杀无异,但看着雄奎和刁竖死在面前,陈祎还是暗叹了一句:“可惜,这两个练气后期修士的一身修为只能浪费了……”
随即将目光转向仍瘫倒在地上的花弄影。似“九阴化影幻魔幡”这等邪道法器,在威力巨大的另一面则是缺陷明显,一旦法器损毁则主人立遭反噬便是最常见的一项,此刻半死不活的花弄影即是此类。
“花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陈祎缓缓走上前去。
花弄影望了望陈祎身后的安琪儿和辛丑,吃力地苦笑一下道:“金公子竟藏着如此多的后手,佩服。此战我败得不冤,无话可说。”
陈祎冷然道:“既然无话可说,那便抱歉了。”
说罢伸出右手隔空一抓,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花弄影吸了过来,五指如钩抓住他的头顶,“金蝉摄元术”全力发动,片刻间将他的一身修为吞噬净尽。
请安琪儿施放火焰毁尸灭迹之后,陈祎斟酌道:“安琪儿,接下来我需要你帮忙演一场戏……”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讲自己弄得蓬头垢面、衣甲残破的安琪儿背着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的陈祎,赶上了前面急速撤退的隋军。
“金蝉子!”李秀宁一声尖叫后疾奔上前,颤声问道,“安琪儿姐姐,他……他这是怎么了?”
安琪儿黯然道:“我们遇到的是三个邪派修士,虽然拼死击杀了敌人,金蝉子他也在对方临死前的反噬下受了重伤。”
此时云定兴也已闻报赶了过来,看到陈祎奄奄一息的样子,登时没了主心骨,双目失神,喃喃连声:“这可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在李秀宁泪流满面地连声呼唤下,昏迷中陈祎似有感应,眼皮微动几下,随即悠悠醒转。
“老将军……”醒来后的陈祎最先唤的却是云定兴。
云定兴急忙凑到近前道:“贤侄,老夫在此,你可是有什么话说?”
陈祎气息微弱,声如蚊蚋:“老将军,我此次受伤极重,段时间难以与人交手。只是杨玄感身边怕还有不少邪派修士,日后若是遇到此类人物,老将军可去请我一位好友出手,应足以护得老将军周全。”
云定兴见他在重伤之下还惦记着自己的安危,心中不由大为感动:“不知贤侄的好友是哪一位高人?”
陈祎眼中有一丝古怪的笑意一闪即逝:“此人与老将军也有过一面之缘。他俗家姓陈名祎,如今已拜入净土寺出家修行,法号‘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