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既然如此,那你休要怪我!&rdo;元恪危险地眯了眼睛,望着萧子杞的方向,竟意外有了一些破釜沉舟的架势。
眉心不比寻常之地,这是要毙命的。
陶清漪立刻就急了,转身就向元恪扑去。
此时那曾杰正在元恪几步开外,等他反应过来,陶清漪已经与元恪缠斗在了一起。
似乎是萧子杞受伤之事对陶清漪刺激太大,让她竟将平日里的武功超常发挥。
那元恪也没料到陶清漪会突然出手,连忙抬了胳膊去挡。奈何她却像发疯一样,照着元恪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元恪早些年装跛子装得走火入魔,对工部又格外上心,自然搁浅了武功,唯独一个射箭还能够拿得出手。这时候与泼妇一般的陶清漪缠斗在了一起,他竟一时占不了上风。
险险避过陶清漪不要命一般撒泼的掌风,他还没站定,就见陶清漪已然卸下了腰间皮鞭,朝着他狠狠地甩了过来。
这一下不偏不倚,正好袭向元恪面门。曾杰反应也是奇快,抬手便将那鞭子给拦了下来,但饶是这样,那鞭稍带起的厉风,还是剐蹭到了元恪的脸,让他的脸上,立刻就现出一条肿胀的红痕。
&ldo;元恪,公子筹谋划策,皆是为你,你最好清醒一点!&rdo;陶清漪被曾杰一个大力,拉扯地踉跄,险些跌在地上摔个嘴啃泥。但她稳住身形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元恪劈头盖脸的一声怒吼。
第116章(一百一十六)死伤枕藉
&ldo;为我?为我什么?&rdo;元恪一面低头捡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弓箭,一面嗤道,&ldo;难不成,你说他筹谋划策,皆是在为我夺皇位吗?&rdo;元恪说着说着,竟笑着摇起头来,&ldo;你把他说得太无私,太伟大了。&rdo;
&ldo;他本就如此,为何你就是不愿意相信?!&rdo;眼看着元恪又在拉弓,陶清漪差点急哭。
那曾杰怕陶清漪妄动,这一次,早就有备无患地钳制住了陶清漪。
秋日的风呼啸在林间,松涛阵阵,带起草香花香。耳畔,除了风的声音,还有水的翻涌,无端显出一丝大自然的辽阔感觉来。天空之上此刻一片澄澈,似乎为了配合这天朗气清,那天空之上竟万里无云,任那光芒四射的太阳光照拂世间。
陶清漪被那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不住地流下泪来。而在她的泪目中,元恪已然拉开了弓。似乎是为了凸显他的箭术精湛,那离弦的箭竟是&ldo;嗖&rdo;的一下,笔直地朝萧子杞飞去。
也不知是元恪故意射偏,还是他技术不佳,这一箭,竟是蹭着萧子杞的小腿飞过。
被利箭刺破皮的滋味自然也是极不好受的,萧子杞一个踉跄,险些掉下马去。
&ldo;元恪,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若是我是你,现在你已经被乱箭射死了。&rdo;
元恪挑眉,脸面上的颜色不改:&ldo;萧兄,你知道我想问什么,这些年你在大魏渗透,朝中大臣有哪些是你爪牙,还需要你如实供述。&rdo;
萧子杞不语。
似乎是早已料到萧子杞不会多言,那元恪在萧子杞的目光中淡漠地朝陶清漪看了过去。
&ldo;元恪,你跟我说过不会伤及无辜,若不然,我今日就不会站在这儿!&rdo;
元恪觉得有些好笑:&ldo;表兄,这是你的同党,怎可算作无辜?&rdo;说罢这些,那眼睛突然一眯,目光如凌厉飞刀:&ldo;若你老实交代,你死后我还可以给她条活路。若你不肯说……表兄,你可别怪我……&rdo;
萧子杞在他说话的时候面容渐冷,一直等他说完了,那面上只剩下一副苍白颜色。元恪原本以为他定是因为自己的一席话有所触动,谁知那正准备再开口的话还未脱口,萧子杞却突然拔掉肩膀之上的箭矢,用那箭镞,狠狠地扎入了马股。
马儿受惊,抬起前蹄便往前窜去,险些就要将萧子杞颠下马背。萧子杞勉力支撑,一直到渡过河去,这才撒手。
没有预料的摔跤,萧子杞出其不意四平八稳地落在地上。而后,他缓缓地挺直了背脊,也不管那肩膀上的鲜血如何流,仿佛不知道痛似的,对着元恪冷冷道:&ldo;放开她!&rdo;
元恪对这句话充耳不闻,那面上表情不变,似乎并没有受到萧子杞突然越过河流的影响。但那一群私兵与曾杰,却在萧子杞行动之时,通通做出了防备。
&ldo;萧子杞,你没有立场与我谈条件!&rdo;元恪一面说着话,一面放下手中的长弓。而后,他又慢条斯理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玩闹一般的,用那剑尖指了萧子杞的脖颈。
萧子杞任他指着,不躲不闪,在元恪脸色完全阴鸷下去之前,总算是开了尊口:&ldo;元恪,我怎么没立场?&rdo;他轻蔑地笑起来,就连那一双眼角也跟着沾染了一些笑意。
元恪被萧子杞这散漫的态度刺了眼,沉下语气冷漠道:&ldo;不过是案上鱼肉,何来立场?!&rdo;
这一次,萧子杞更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而后,在元恪恼羞成怒之际,掐起二指放在唇边,吹出一声尖哨。
那哨声尖利,身后那一片密林中,当即惊起一群惊惶的飞鸟,扑棱着翅膀,不要命似的向四周逃窜。
而后,一阵纷沓的马蹄之声自远处响起。紧接着,一支羽箭&ldo;砰&rdo;地一下射在了元恪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