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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1页）

基康东剧院里的一切表演都是顶呱呱的，而歌剧和喜剧更是倍受青睐。顺便说一句，这儿的作曲家从来都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作品，因此音乐的节奏总是一变再变。

简而言之，基康东的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它的戏剧演出同样会与基康东人与众不同的性情套上节拍。虽然剧院4点钟开门，10点钟散场，但在这6个钟头内的演出绝不会超过两场。《恶魔罗伯特》、《胡格诺派教徒》或《纪尧姆轶事》这些经典之作演奏得慢慢悠悠，一般说来要花三个晚上才能演完。基康东剧院的&ldo;活泼的快板&rdo;拖拖拉拉的，和&ldo;慢板乐章&rdo;没有多大区别，所谓的&ldo;快板&rdo;也上演得如同推磨似地慢。32分音符和寻常的外国全音符无异。投基康东人所好的最快的&ldo;急奏&rdo;，其调子与庄严的宗教格列高利圣咏不相上下。最欢快的颤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并且出奇地慢，即使是那些&ldo;半吊子&rdo;们也对之兴味索然。就拿菲格罗来说吧，他在《塞维利亚的理发师》的第一出戏里演唱的过门持续了58分钟‐‐演员表现得倒是极其活泼。

不难想像，凡是外面来的艺术家，都被勒令合上基康东的节拍。但既然待遇优厚，他们也就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地听凭指挥指挥，而在指挥指挥下演奏的快板一分钟内不会超过8拍。

然而，这些使基康东人如痴如醉、从不厌倦的艺术家们赢得了怎样的喝彩声！冗长的换场期间掌声雷动，经久不息，报纸把它描绘成&ldo;疯狂的掌声&rdo;，疯狂得仿佛只有用大量12世纪的砂浆和石块制成的大厅房顶才不至于被掀下来。

剧院每周只演出一次，因此这些热情澎湃的佛兰芒人不会过分激动，这也使得演员们能细致而充分地研究各自的角色，观众也能更从容地欣赏这些杰作的绝妙之处。

基康东的戏剧长期来就是这样。当外地的艺术家在别处奔波劳苦后想放松放松时，他们习惯于与镇里的头面人物订立协议，这种习惯根深蒂固，没人更改。而舒特一屈斯托事件发生两个星期过后，又一件突如其来的事件在小镇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天星期六，正值歌剧上演。应该想得到，那项新成果没有要展示于众，并没有。管道铺到了大厅，但我们前面提到过，燃烧器还没有安装好，照在人山人海的观众身上的，仍是柔和的烛光。1点钟剧院就开门了，到3点钟时已有一半人入座。观众一度排成一条长龙，直延伸到若斯&iddot;莱昂曲克药店前面的圣&iddot;埃尼夫宫殿的最当头。他们心情这么迫切，已足以证明这场演出必将很吸引人。

&ldo;今晚你会去剧院吗？&rdo;那天早上顾问问镇长。

&ldo;我当然会去，&rdo;范&iddot;特里卡西作了肯定答复，&ldo;我不但会带梅尔芙&iddot;范&iddot;特里卡西去，而且要把苏泽和亲爱的塔塔尼芒斯也带上，她们酷爱优秀的音乐。&rdo;

&ldo;朱弗鲁&iddot;苏泽也会去？&rdo;

&ldo;当然啦，尼克洛斯。&rdo;

&ldo;那我的儿子弗朗茨定会是第一个去排队的。&rdo;尼克洛斯笑着说。

&ldo;他是个可爱的小伙子，尼克洛斯，&rdo;镇长一副说教的口气，&ldo;但容易冲动。他太缺乏耐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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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在谈恋爱呐，范&iddot;特里卡西‐‐在和你那位迷人的苏泽谈恋爱呐！&rdo;

&ldo;咳，尼克洛斯，他是准备娶她。既然我们已同意了这桩婚事，他还要提什么要求？&rdo;

&ldo;他没要求别的，范&iddot;特里卡西，他什么也没要求，可怜的孩子！但总而言之‐‐我们再别说这个了‐‐他绝不会是售票处最后一个买票的人！&rdo;

&ldo;年轻人是多么生气勃勃和富有激情啊！&rdo;镇长回忆起自己的往事，&ldo;我们也曾这样，尊贵的顾问！我们也曾受过‐‐我们也爱过！那时我们一样地去讨好过别人！直到今晚，直到今天晚上！顺便问问，你知不知道这个菲奥瓦朗迪是个了不起的艺术家？他在我们这儿多受欢迎啊！我敢打包票，他忘不了基康东的掌声！&rdo;

真的是著名的男高音菲奥瓦朗迪准备引吭高歌了。菲奥瓦朗迪是位天才的歌唱家，他的嗓音无懈可击，似梦似幻，确实能让小镇的乐迷们为之神魂颠倒。

连续三个星期来，菲奥瓦朗迪的《胡格诺派教徒》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第一出戏是根据基康东人的嗜好改编而成的，在本月首次上演时占用了整整一晚上。第二个星期，演出那晚被无休无止的&ldo;行板乐曲&rdo;拉得老长，大名鼎鼎的歌唱家又博得了一阵货真价实的、热烈的掌声。他的第三出戏‐‐演唱梅耶贝尔的经典作品‐‐赢得了更强烈的轰动效应。现在，菲奥瓦朗迪又要在第四出戏中登台露面了，剧院里的观众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啊！拉乌尔与瓦伦丁的二重唱，两种声音交错更迭、哀婉幽怨的情歌，忽强忽弱，跌宕起伏的乐曲‐‐所有这些，都缓缓地、简洁明了地、漫无尽头地吟唱着！啊，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