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雄鹰被生生折断了翅膀的那种痛。
当他终于感觉到了有所依靠,终于安全了,才放肆的把那些陈年的感受放出来,像戳破脓包,脓水流了出来。
瘀血散去,伤口才能好得快。
两人谁都不言语,萧婪难受的咬紧牙关,委屈、愤怒、憎恶在这时涌上心头。
他委屈,委屈的不行。
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什么他偏要受着家庭学校的双重折辱,他的骄傲和自尊被踩进了烂泥,让他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拥有这两样东西。
但顾冬和让他想起来了。
这个人给他坚实的臂膀,像一束光,撕裂灰暗的空间,领他走出去。
让他压抑的少年心性得以释放,他丢失在那段时光的情绪,终究没有被遗落在茫茫人间。
“顾冬和……”
“我在。”
他贪婪的嗅着男人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的温度,冰冷的情绪复苏,他吸吸鼻子。
“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现在想想,真是受不了,”他声音轻轻的,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原来那么难受。”
顾冬和心疼的不行,他们搂着,谁都不放手。
“你这么好,可不可以不要走啊?”
顾冬和应他,“那你要多依靠我,我才不敢走了。”
萧婪哭了,毫无预兆的放声大哭,哭的声嘶力竭。
我好难受,顾冬和,我好难受。
他们让我很难受。
她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加诸在我身上?
我想求救,我也想哭。
她说我有罪,可我不懂。
她逼我去治疗,我不要,我不要去。
自杀能不能解脱?
能不能?
要怎么样?
要怎么办?
谁能救救我?
救我。
他哭到眼泪打湿了顾冬和的衬衣,男人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哭累了,眼圈通红,鼻子也通红。
但身体轻松。
从没这么轻松过。
胸口堵塞滞留的一口气散去,像武侠小说中的大侠,去了一身枯朽不通的经脉,卸掉了重获新生的枷锁。
他闭上眼睛,这种被疏通的感觉太过美好,好的让他几乎不敢相信。
就像……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