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卿点头,“出门前,我跟友安安排一下,你知会里面的仆人,卯时之前别在宅子里四处走动,要是掉进陷阱、中了冷箭、关进笼子里,可别怪我。”随即走出门去。
蒋徽说好,估摸着他安排好了,起身点上灯,穿上外衣。
董飞卿折回房里,换了件玄色长袍,对她打个手势,径自出门。
蒋徽站在厅堂门外,对他高大挺拔、步履生风的背影片刻凝眸。
城东。深夜的巷子显得更为悠长,空气中有清甜的花香。
董飞卿步履悠闲地走到巷尾,站在红漆大门前,抬手扣门。
过了片刻,有老仆人来应门,见是他,立时现出慈爱的笑容,“原来是公子,快请进。”
董飞卿笑道:“等会儿友安要带一样东西过来。”
“好说,我等着。”老仆人笑眯眯地道,“小侯爷还没回来,但早就留了口信,他和您存放的东西,您何时都能过来取,地方随便用。”这里,是唐修衡早些年置办的一所宅子。
董飞卿一乐,背着手走进上房,自顾自转到西梢间,点上两盏明灯,看了看窗下一局走到半路的棋,走到书桌后面,旋转一个抽屉上的铜拉环。
书架缓缓向两旁开启,现出来的檀木架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
董飞卿打量片刻,把并排放着的两个药箱拎到书桌上,打开一个,先后取出两个樟木托盘。
一个托盘里,一柄一柄形状各异、造型小巧的匕首顺序排列;另一个托盘里,则是形状大小相同的十二个白瓷瓶,安置在托盘上的凹槽里。
另一个药箱里,也有两个托盘,前一个里面,是一个针包,长短不一的银针闪着光,后一个里面,是一个个造型别致的小玻璃瓶。
查看之后,放回去。
这时候,友安拎着一个麻袋走进门,放到厅堂的地上,转过来行礼之后,请示道:“把东西放哪儿?”
“后罩房。”
友安称是,出门前瞥过两个药箱,心里就有数了。把麻袋送到后罩房,扔到地上,解开绑口。
麻袋里装的,是唐徛。
友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神色松快地看着麻袋。
过了一会儿,唐徛身形动了,缓慢、吃力地钻出麻袋。环顾片刻,看到友安。
他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询问、哀求。
友安对他笑了笑,“今日起,你要享福了:每日过的都是饭来张口的日子,我估摸着,你任何一根手指、脚趾都再不能动。
“再不需看到任何人、任何一样东西。
“再不用说真真假假的话。
“因为,你中邪了。”
唐徛目露惊骇,再到绝望,竭力挣扎起来。
友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账本儿,“我有给人记账的习惯。闲着也是闲着,我帮你算算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