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小声嘟囔道:“那孙子哪儿就那么容易被蛰死了……”
顾仲阮猛拍桌面:“还敢顶嘴!”
顾十不吭声了。
“三伯。”顾林书不能看着顾十给自己扛这个雷,开口道,“马蜂窝是十弟打下来的,但是是我怂恿的。如果不是我使坏,十弟也不能这么干。”
“我知道是你!”顾仲阮瞪着顾林书,“你小子一肚子坏水,除了你还能是谁?!”
顾林书也不敢吭声了。
“你们就在此闭门思过三日……不,五日!”顾仲阮气得拂袖而去。
“唉。”顾十无精打采地叹息,“又进来了。”
顾林书也悠长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后半夜下起了雪。
大雪落地无声,祠堂里寒冷冻骨。顾十缩成一团,尽量用大氅把自己紧紧包裹住,还是冷得瑟瑟发抖,他身旁顾林书也缩成了一团,不停地搓着手,希望能借此暖和一些。
“我从来没觉得地这么凉。”顾十道,“这寒气顺着蒲团往身体里钻。”
顾林书没说话,从中午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他早已饿得前胸贴肚皮,没有力气开口。
祠堂外的小巷里,趁着天黑落雪,林禄手上拎着包袱,鬼鬼祟祟地避开人往前跑,一到祠堂外的山墙下他猛然刹住脚,苦着脸老老实实地喊人:“小的见过三老爷。”
顾仲阮撑着伞站在雪地里,冷哼一声,左右随从上前,从林禄手中拿过了包袱。林禄低着头不敢吭声。
包袱打开,里面有两件厚衣裳,还有几个纸包着的油饼。随从把包袱送到顾仲阮面前摊开给他看:“老爷。”
顾仲阮把吃的捡了出来,衣裳没动,对随从道:“送进去吧。”
随从应了一声,拿着包袱进了祠堂。
顾仲阮倒没有苛责林禄,只是冷着脸说了一句:“不许再来了,再发现打断你的腿!”
林禄垂头丧气地应下。
祠堂门被推开,随从将包袱放到顾林书顾十二人面前,行了一礼便沉默地离开。
顾十拉开包袱一看里面是厚衣裳,迫不及待地抓起来穿在了身上。
顾林书也抓了一件厚衣裳往身上穿。
“九哥。”顾十道,“我是不是饿出幻觉了,我怎么闻到一股油饼的味道?”
顾林书道:“你别说,我也闻到了。”
两人抬起鼻子嗅了半天,最后发现那味道是从新送来的外套上隐隐约约地传来。
“啊!”顾十十分悲愤,“老头子的心好歹毒啊!竟然在衣裳上抹了油饼味儿,简直杀人诛心!”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把衣裳扯了起来,把味道最重的一块儿凑到鼻子前,闭上眼睛深呼吸用力嗅闻。
顾林书不理解:“你在干嘛?”
顾十闭着眼睛回答:“精神胜利法。”
顾林书用力拍了一下顾十的头顶,他睁开眼,两人相视,看着对方猪头一样的脸,忍不住嘿嘿直笑。
饥寒交迫里,两个猪头紧紧靠着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祠堂的门吱呀一声,再度被人推开。下了一宿的大雪已经停止,外面地上、山墙飞檐上、屋顶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让阳光显得格外刺目。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