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头已经偏西,两人提起手电筒,沿着山路一路往下走,果然看到了小云说的小花园。
花园尽处有一条幽静小道,道路两侧盛开着白蔷薇,小路中间隔着扇虚掩的雕花小铁门。
“不说是同一家酒店吗?”纪凡跨过门槛,回头张望了一下,“为什么还要用铁门隔开,不会很不方便?”
傅明渊耸耸肩,牵过他的手,加快了脚步。
西馆果然热闹许多,远远就听见孩子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说实话,有心情参加毕业旅行的学生并不多,外加一些自己单独跑出去玩的。此刻,站在大堂里的统共不过几十个高中生,外加带队老师老许。
老许面色憔悴,大老远看见了傅明渊,猛地蹦了起来,几乎热泪盈眶:“傅老师!傅老师这里——”
看见熟人,纪凡赶紧往后缩了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塞进口袋,低头和傅明渊保持距离。傅明渊扫了眼他的小动作,没说话。
“傅老师,你总算到了。您肯来帮忙真是太善良了呜呜呜,不然这么多学生我可怎么办啊……”
老许一手夹着花名册,一手高举房间钥匙,艰难地挤过来。
纪凡唇角抽了抽:“善良?帮忙?”
傅明渊一脸淡定:“他爸是我们隔壁的退休教师,提起儿子需要帮助,我就主动来了。”
纪凡:“……”这家伙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把假公济私说得那么高尚啊!
另一边,徐海帆也隔着人群发现了他,眼睛发亮,跟条撒欢的狗子似的一路奔来,结果中途看见旁边站着的傅明渊,堪堪刹住了脚。
“你怎么跟‘他’呆在一起啊?”他压低声音,偷偷蹭过来,用手肘捅了捅纪凡。
“我们……”纪凡犹豫了一下,避重就轻地道,“我前几天在t大考试,遇到他,就一起过来了。”
“喔!”徐海帆是金鱼记忆,转眼把疑惑忘到了脑后,“考得怎么样?”
“还行。”
另一边,老许抹了抹额上的汗:“傅老师,刚才酒店前台跟我说,房间不太够,我本来安排三个学生一间房,要不这样,其中一间住四个人?”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另外,教师也没有单人房了,还得麻烦你跟我挤挤。”
“不必了,”傅明渊扫了眼名册,“他们在西馆辟了间双人房给我,我可以单独过去住,顺便再带一个这边住不下的学生。”
“唉,那怎么好意思……”
老许挠头干笑,一时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如果要分配人去住西馆,也就只有傅明渊。至于他自己,那是必须要待在东馆照看这群小兔崽子的。
可是,让傅明渊帮忙照顾学生?喂,谁敢和他一起住啊?
老许粗略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寒颤。
说句实话,他甚至有些心疼那个即将被抽走的孩子:一辈子也难得一次的毕业旅行,结果偏偏跟个煞星住一块儿……
傅明渊目光冷冷一扫,准确地落在纪凡身上:“就他吧,正好刚才也是一起过来的。”
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