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向来孝顺,此次让太子代行泰山封禅,也有要在宫中陪伴太后的缘故。
与其余相比,他们的陛下对这皇位倒是不甚在意,否则当年也不会执意为先帝守着国丧。
太医十分惶恐,不敢亲自下定论,又叫了一名太医上前:“陛下,多番确诊才能详知病因,微臣恳请让众人分别把脉。”
皇帝隐怒未发,声音却坚定道:“准了,不论母后需要什么药,去内藏库支银子就是。”
他刚退坐到一边,有几个太医已经诊完退到一旁,个个神色古怪。
忽然,有名胆子大些的太医惊愕道:“太后娘娘……这,这毒已经清了……”
“什么?”皇帝猛地抬头,骤然拨开众人:“母后当真大安了?”
太医们又齐齐跪倒在地:“臣等医术不精,还请张院判诊过后再做最后定论。”
“不过,眼下娘娘确实凤体无虞,只是亏空多年,需加大进补。”
“好,好……”皇帝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继而朗声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母后辛劳半生,为了燕北的江山操心不已,而今总算能好好享福了。”
他转头问随身侍女:“是谁所救?朕要厚赏那位神医。”
侍女神色一变,顷刻间整个寿康宫的下人跪地请罪。
“陛下恕罪,方才奴婢等人都被迷药迷晕了,毫无察觉。”
皇帝剑眉拧起,刚要开口,榻上的女人缓缓睁眼。
“远儿……”
太后这一咳,皇帝立刻敛了一身冷意,俯下头温声询问:“母后,您觉得好些了么?”
老人浑浊的眼神逐渐清明,见了他,不由强撑着笑了笑:“是哀家不中用,今日分明是皇后的好日子,哀家没去道贺就算了,还病倒惹你们忧心。”
“母后说的是什么话,无论什么都没您要紧,只是皇后病了,不然定会亲自前来侍疾。”皇帝亲自将她扶起,又端过茶盏小心地喂水,十分妥协孝顺。
太后一怔,喘了几口气,忽然发现身体轻快许多,而后撰住皇帝的手腕:“哀家在寿康宫就听说了,谢贵妃跋扈僭越,以金凤自居……咳咳……”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切不可宠她过度……”
你可以尽情蹂躏我
太后和皇帝的对话很快传到长秋宫,昼夜兼程赶回的福安公主恰好在千秋节末梢到了京都,正乖巧地坐在凤榻前:“母后,皇祖母还是最在乎您的。”
“那是自然,本宫这些年对母后的孝顺,岂是谢贵妃能比。”
“只是昭仁一根直肠子,母后若不在殿前寻个由头罚她,必然会引众怒,而今你既回来,便去她府上好好劝劝。”
“再去寿康宫探寻一番,那治病的神医到底是谁,无论多少银子都要将他请来。”
福安垂着眸道:“原是女儿不好,给你弄来什么牡丹香露,才害得母后变成这样。”
说着她眼眶泛红,险些落泪。
“好了,你也是孝心一片,不过病一场没什么大事,当年和亲实属无奈,而今你既手刃了那部族首领,你父皇奖赏都来不及,也算为母后争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