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的战线拖得很长,每当让对方觉得自己快输完时,又会复燃生机,再度杀回,一遍遍下来,江文瑛只觉得酣畅淋漓。
天色渐晚,山风呼啸,如猛兽哀嚎,似是在唱着春末最后的挽歌。
在飒飒而吹的叶片声后,沈钰耳朵微动,听见了屋外悄然逼近的脚步声。
她笑着落下一子。
来了。
门外暗影掠过,沈钰在心底默念。
“三。”
“二。”
“一!”
“啊!!!”尖细的女声骤然响彻门扉。
话音几乎刚落,便有侍卫匆匆上来,紧接着传出花凝嘹亮的嗓音:“快!快将那贼人捉起来!”
“欺辱沈嫣小姐,你怕是不要命了!”
吵吵嚷嚷的声音喧哗一片,这半层楼的人都拉开门走了过来。
江文瑛秀眉微蹙,“外面发生了什么?”
沈钰停了落子的手,抬头道:“像是隔壁在叫,娘亲,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吱呀”一声,推门后,长廊已经挤满了沈家人。
沈瑶搂着披风站在沈柔身侧,刚才沈嫣说要沐浴,不喜他人在旁,沈瑶便顺势走了出来,去了沈柔和沈悦那。
为什么所有人都围在她房门口?
沈钰呢?
沈瑶几乎屏着气。
直到江文瑛出现,她身后跟着一抹纤长的身影,这才一瞬变了脸。
沈钰……她为什么没在自己房中?!
忽然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丢了出来,口中还污言秽语地愤愤道:“我不过是误入,连个前边都没见着,你们凭什么抓我?”
“她,她是谁……”沈柔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自小体弱,养在闺中不大见人,便是连外男的面都没碰过几个,
沈悦冷冷一笑:“怕不是沈嫣的奸夫。”
只是那人素来心高气傲惯了,一口一个骂她罪臣之女,没想到自己竟与这种货色搅在一起。
话音刚落,沈嫣匆匆披着一件外袍撞了出来,头发散乱,面上一片惊慌:“不,我不认识她!二婶婶,这人强闯我的厢房,定要堵嘴将他杀了……”
魏虎一听,耳畔仿佛如雷轰般,将他砸得里外稀烂。
他定睛一瞧,脸色狠厉地啐了一口:“放你娘的屁,分明是你拿了银……唔……”
男人的嘴突然被一团布塞住,沈嫣恶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闭嘴!本小姐也是你敢染指的!”
魏虎像是一条被放在烈火上油烹的蛆虫,浑身上下不住地扭动着。
他想不明白,分明是沈嫣给自己的银子,让他陪着演一出戏,怎么进去时,那人口中身量极好的小娘子竟成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