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一行人到了城中处理大小冤案的公堂。
朱漆大门宽宏大气,门口左右的一雌一雄两座石狮为衙门增添了一分肃穆之色。在右侧的石狮旁,更是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字。
大门里面是一处空旷的场地,此时那里已经乌压压的挤满了人。显然,在这样一座不算太大的城镇里,发生命案并不是一件小事,不少平民百姓都赶过来看热闹。
“嫌犯带到!”
士兵领队沉声高喝,带着士兵们上前将围堵在大堂前的民众们分开,开辟出了一条小道。
项阳没有因为对方将他定义为嫌犯而恼怒,不急不缓地跟着领队穿过人群。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他耳边响起——
“他们这些人谁是打死薛二爷的凶手啊?胆儿可真大。”
“应该是那个年轻的,那个不是客栈掌柜吗,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打不赢薛二爷。”
……
项阳没有理会,不过是一些不明所以的看热闹的闲人罢了。前世有一句老话叫“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所以一切还得看那位城主大人是一个怎样的人。
穿过人群,大堂的景象完全浮现在项阳眼前——
堂前挂有一副对联“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国即负民何忍负之。”
堂内,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列身披铠甲,手持利剑的士兵,中间的左边地面上摆放着一具尸体,尸体用白布覆盖,它旁边还有一位身披麻布丧衣的妇人正伏在尸体上哭哭啼啼。
而大堂正中,一位宽松便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案桌之后,生的倒是相貌堂堂,颇有些公正严肃地意味。案桌一下,一位锦衣华服的白须老人坐在小板凳上,憔悴苍老的脸上充满了藏不住的怒火。
而大堂正后的墙壁上,一副“海水朝日”图映入眼帘,它的上方,高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额匾,都说“头顶三尺有神明”,象征神灵照耀的高悬明镜,最初作为祭祀之用,有驱赶魑魅魍魉的功能,也能照鉴人邪恶良善之内心,是官员明察秋毫的重要道具。
“嫌犯何人?”
不等项阳为这前世只在影视剧中见过的场景而感慨,端坐高位的中年男子就已经严肃开口,声音洪亮,几乎贯穿了整座公堂。
“他就是凶手,就是他打死的我家公子!”不等项阳开口回答,王三却是邀功似的抢着回答道。
“相公啊,你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竟狠心就这么撇下奴家走了,可让奴家今后怎么活啊!”似乎是为了应和王三一边,伏在薛猛尸体上的夫人猛然大声哭诉起来。
项阳低头看向那妇人,娇美的脸蛋上声泪俱下,倒是哭的稀里哗啦,只是这脸色非但没有失去丈夫的悲伤苍白,反倒是红润有光泽,就像是……就像是刚刚行过鱼水之欢一样。
就在项阳打量妇人的同时,妇人也悄悄抬头瞄了一眼,见项阳正看着自己,赶忙更卖力的哭闹起来。
项阳见此番情景,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接着转头看向城主。
这位城主除了在刚刚开口询问了一句之后就未再开口,只是用犹如锐鹰一般的双眼死死盯着项阳,似乎是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城主,在下并不否认与薛猛发生过冲突,但要说我打死薛猛一事,实在是有些勉强。”项阳向高位上的中年男子抱了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但薛家的人说薛猛确实是在被你打了之后的那个晚上就死了,这又作何解释呢?”城主继续问道,倒是没有因为薛家的权势就急着给他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