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梦,他心道。
是梦可以当成一切没有发生,如果不是梦,就很麻烦了。
何疏扶额,有点不想面对现实。
墙上时钟走到四点半,无声提醒他过去几个小时里经历了什么。
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
脑子里纷乱如麻,何疏稍稍冷静片刻,翻身下床找烟,摸索半天才想起自己之前想要戒烟,房间里没再放这种东西。
只是这一晚上跌宕起伏,让他迫切需要点支烟来抚慰心灵。
刚才横空出现,救他们离开的那个声音,分明是之前不久还对他说死期将近,住在何疏对门的男人。
“有几个问题,容我捋捋。”何疏随手将头发往后一梳。
怪鸟盯着他,似乎怕他食言跑路,让自己那顿土豆炖牛肉泡汤。
何疏:“跟你一起住在我家对门的男人,是什么来头?”
怪鸟歪了歪脑袋:“你说广寒吗?”
何疏还没回过神,反应有点迟钝:“广,寒?”
怪鸟:“广寒宫的广寒。”
好古怪的姓氏和名字,但对方容貌气质,却与这名字莫名契合。
怪鸟没有再提广寒,只说道:“你身上已经被下了印记,窅魔轻易不会放过你的,你这次逃过去,不代表下次还能逃。”
何疏:“什么印记?”
怪鸟语言匮乏,不耐烦一拍翅膀:“很难跟你解释,你就当作降头或诅咒去理解!”
何疏摸上脑门,依旧是没有秃顶危机的茂密头发,也没有什么额生鳞片龙角的稀奇怪异,只是肩膀后颈隐隐发寒,像感冒之前身体打摆子的征兆,玄之又玄,无法形容,但能感觉到。
诚如怪鸟所言,自己被窅魔盯上了,午夜那趟车,他坏了窅魔的好事,自己的命运也因此被改变。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鸟?”他问怪鸟。
这明显不是一只普通的鹦鹉。
或者说,就算鹦鹉界最聪明的品种,也没有它这样的灵智,除非它身体里住着一个人的灵魂。
在经过前面一系列波折之后,何疏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淡定自如对待每一种可能性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凤凰!”怪鸟跳脚,“哪个凡种泥胎能跟我一样威武霸气?!”
何疏:“好像也没有哪本古籍记载凤凰爱吃土豆炖牛肉吧?”
怪鸟嗤之以鼻:“尽信书不如无书,古书都是人编的,那上面还说凤象者五,可你见过像我这么五彩斑斓的凤凰吗?”
何疏心道,所以你不是凤凰啊!
但怪鸟如此执着,以至于已经听不进任何关于自己很可能是保护动物金刚鹦鹉之类的意见。
继续争论下去也无果,何疏决定先放一边。
“最后一个问题。”
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我要如何摆脱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