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谢过了老郎中,没说话。杨劳海转头看向杨牡丹,问道:“那几十两银子到底怎么一回事?”他知道自己的兄弟,虽然家里挺穷,但是积蓄还是有一些的,抓药的银钱应该是足够的。
杨牡丹缩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的,不肯答话。一旁的杨铭山冷着声音道:“堂妹若是你在不说清楚怎么一回事,咱们就不会在管这事了!”
杨牡丹这才梗咽道:“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银钱了,每个月穿衣吃饭抓药都需要银钱,前两个月家里的银钱就花光了,我这才问赌坊里借了五十两银子,谁知道两个月过去了,他们竟然问我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杨老海怒道:“那五十两银子了?”
杨牡丹哆嗦了一下,“呜呜,大伯我以后在也不敢了,那银子已经被我花光了”
众人一听,都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范氏已经冷哼一声,冲到了杨牡丹的房中,没一会就抱着一堆的绫罗绸缎和胭脂水粉走了出去,扔在了那杨牡丹的面前,怒道:“你那银子是不是全部花到这上头了?”
杨牡丹有些心疼衣裳被丢在地方,却又担心若是她现在上前护住衣裳的话,大伯说不定恼怒之下会打了她,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东西,哭道:“是呜呜,大堂嫂,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众人都没了声音,只是瞪着那扑在地上哭嚎不已的女人。过了半响,杨老海叹了口气,不在理会地上哭的凄惨的杨牡丹,招呼大家处理眼前的事情。
杨铭成和杨铭山去买了副棺材和寿衣回来,杨老海和几个兄弟替三叔换上了衣裳,抬进了棺材里头。
刚忙完,门外头冲进来一群男人,为首的是个长相凶蛮的男人,瞧见唐青他们,哼哼冷笑了两声,指着地上的杨牡丹道:“这女人已经把这宅子给我们抵债了,不过这屋子最多也才值一百两银子,如今还差五十两银子,你们赶紧想办法凑上来!还有三天的期限,若是那五十两银子交不出来,这债可是又要翻一倍了!”
众人更加憎恨那杨牡丹了,纷纷瞪了她一眼。一旁的杨铭山冷哼了一声,看向那为首的男人,道:“最多在给二十两银子,否则这事我们就不在管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她。”
那为首的男人看了杨铭山一眼,道:“原来是杨二哥呀,既然咱们都认识,那我也不为难你们了,就按杨二哥说的二十两银子办!在给二十两银子,这事就了结了。”
杨铭山道:“明日你们直接去我家拿银子就是了。”为首的男人点头同意了,这才又带着一帮手下走了出去。
杨铭山虽然厌恶那杨牡丹,但是,毕竟是三叔的女儿,他不可能当着三叔的面不管她了。
众人接着把棺木抬到了杨家,没有理会那还在角落里哭泣的杨牡丹了。
杨老海又让三个兄弟去通知杨家的亲戚,待到几个兄弟回来的时候,那杨牡丹也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跟了过来。众人都没有理会她,各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也没有理会杨牡丹,她也不敢上桌跟大家一起吃饭,只能一个人默默的蹲在厨房,等大伙吃好了,她才就着剩菜喝了两碗粥。
晚上睡着的时候更是没人理会她,唐青在厨房烧了热水,进房擦了身子,又泡了脚,进进出出的时候,杨铭山一直跟着她。唐青忍不住道:“相公,我不害怕,你无须在跟着我了,回去看好小宝就成,我怕小宝会害怕。”
杨铭山这才嗯了一声,回房陪着小宝了。唐青把木盆送回厨房的时候,杨牡丹一个人蹲在灶台旁边,可怜兮兮的看着唐青。唐青没理会她,放下盆子,直接回了房。
那身后的杨牡丹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小声梗咽道:“二二堂嫂,对不起,我真不知事情会闹成这样,呜呜,你们原谅我好不好。”
唐青头都未回,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说着,不在理会她,直接回了房。
进到房间的时候,小宝正蹲在房间扎马步,一点也不知道害怕,瞧见唐青进来,兴奋的叫道:“娘,娘,爹爹在教我扎马步!”
唐青听见小家伙终于肯开口叫杨铭山爹爹了,心里也很是开心,笑道:“那小宝可要好好学了,不过现在太晚了,咱们要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学好不好?”
小宝嗯了一声,唐青才抱着他上了床。杨铭山替小宝掖好被角,这才吹了油灯,跟着躺了下来。
唐青想到下午的事情,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公,你怎么认识那些赌坊里头的人?”
杨铭山抱紧唐青,道:“以前在将军府当差的时候,经常跟着裴公子出入那些地方,自然也就认识了。”他说着,却又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
唐青劝道:“相公,不要想多了,事情既然已经铸成,咱们也是没办法了,如今只能好好安葬了三叔,刚才牡丹也已经跟我道了歉。”
杨铭山冷哼了一声,“道歉有什么用,如今三叔都已经去了,如果不是她贪图锦衣美服,怎么会被赌坊那些人找上门,三叔又如何会被活活气死!”
唐青叹了口气,没说话了。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这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众人起床后,却发现早饭已经做好了,那杨牡丹双眼通红的站在灶台边上,显然是一夜没睡,还替大家做好了早饭。大家还是没理会她,吃了早饭,杨家的亲戚也都过来了,商量三叔的事情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