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吴次辅来了。”
桌案上,一个满脸憔悴,衣裳破旧的中年人,不停的处理奏章,似乎好久没抬起头过。
一旁服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侧耳听到小宦官的话,忙弯腰,轻声提醒道。
男人恍然大悟,抬起头,将奏章放好,才道:“让吴次辅进来吧!”
“传吴次辅——”王承恩喊道。
随即,吴甡忙走入,拱手鞠躬道:“微臣吴甡,参见陛下。”
“起来吧!”崇祯皇帝轻声道,然后又坐直了身子,说道:
“次辅,我召你来,可知晓原因?”
吴甡心中苦笑,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削瘦,但眼眸明亮皇帝,他无奈道:“微臣该死,实在是无兵无饷,只要凑齐了兵饷,微臣立马南下。”
“嗯?又是钱粮!”崇祯皇帝眼神一变,突然怒吼道:“哪有那么多钱粮,你不会学孙传庭,自己征召吗?朝廷的府库,你不也清楚?”
“我让孙传庭东出剿贼,你又劝阻,你说,你意欲何为?”
吴甡低头,不敢言语。
皇帝让他去南京征兵讨粮,还学习孙传庭,这是巴不得他早死,还是全家都死的那种啊!
他怎么会答应?
“你知道吗?周首辅(周延儒)北上督师,阻挡建奴北还,朝命夕走,早晚两次报捷,你可有他半分?”
崇祯皇帝怒其不争。
“你跟我应允,说五月南下,如今五月过半,你还滞留京城,我晋你为太子少保、户部尚书兼兵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就是让你在这耍猴的?”
闻此话,吴甡更不敢抬头,诺诺无言。
崇祯皇帝被气得浑身发抖,胸膛不断起伏,王承恩忙上前不断地拍打,安抚,才堪堪平复。
“你说,你可有什么解释?”
崇祯指着他问道。
“罪臣自知罪孽深重,有负圣恩,万死难辞其咎。”
吴甡跪下,匍匐而抽泣。
“交给法司议罪——”
崇祯皇帝好似见到臭虫一把,忙摆摆手,一脸的厌恶。
他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他的人。
吴甡被侍卫带下,直接送入狱中。
“王伴伴,你说,这些臣子,一个个欺君罔上,就无一个良臣吗?”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满脸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