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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1页）

左翼总兵镇远管带林泰曾和帮带大副杨用霖，在海战中表现也很突出。林泰曾（一八五一‐‐一八九四年），宇凯仕，福建侯官人。福州船政学堂驾驶班第一期毕业。后与刘步蟾等同赴英国学习海军。回国后，历任炮舰、快船管带及镇远铁甲舰管带。沈葆桢曾称其&ldo;深通西学，性行忠谨&rdo;。日本挑起这次战争后，林泰曾提出应捉住战机，采取主动进攻，举全舰队进扼仁川港，与日本联合舰队决胜负于海上。他治军严明，而&ldo;用人信任必专，待下仁恕，故临事恒得人之死力&rdo;。注19临战前，下令卸除舰上的舢板，以示&ldo;舰存与存，舰亡与亡&rdo;注20之意。

杨用霖（一八五四‐‐一八九五年），字雨臣，福建闽县人。船生出身，未进过水师学堂。然在工作中，&ldo;日夕勤劬，寒暑不辍，而颖悟锐进，于航海诸艺日益精熟&rdo;，成长为一位优秀海军将领。北洋海军总教习英人琅威理称赞他&ldo;有文武才，进而不止者，则亚洲之纳尔逊也&rdo;。杨用霖平时即&ldo;常以马革裹尸为壮&rdo;，并以此激励属下，海战中他奋然顾左右说：&ldo;时至矣！吾将以死报国，愿从者从，不愿从者吾弗强也。&rdo;众皆感动得流泪说：&ldo;公死，吾辈何以生为?赴汤蹈火，惟公所命！&rdo;注21他协助林泰曾指挥全舰将士奋力鏖战，弹火飞腾，血肉狼藉，而神色不动。　　在林泰曾和杨用霖的指挥下，镇远舰与定远舰紧密配合，共同对敌，战绩卓越。据日方记载：&ldo;镇远与定远的配置及间隔，始终不变位置，用巧妙的航行和射击，时时掩护定远，奋勇当我诸舰，援助定远且战且进。&rdo;注22定远，镇远二舰之所以能够同日舰本队五舰相搏而久持，始终坚不可摧，镇远广大将士是作出了贡献的。在这关系到全舰队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林泰曾、杨用霖二人指挥沉着果断，&ldo;开炮极为灵捷，标下各弁兵亦皆恪遵号令，虽日弹所至，火势东奔西窜，而施救得力，一一熄灭&rdo;。注23在全舰士兵中，争先杀敌，前仆后继的英勇事迹层出不穷。&ldo;十二时巨炮炮手某，正于瞄准之际，忽来敌弹一发，炮手头颅遽为之掠夺炸碎，头骨片片飞扬，波及附近炮员，而炮员等毫无惊惧，即将炮手尸体移开，另以一人递补照准，赓续射击。&rdo;有一名新补青年炮手，乃某炮术长之弟，&ldo;来舰访兄，因战机迫切，未即离舰。遂应兄劝，配备于露炮塔后方服务，热心勇猛，毫无畏惧。战斗中，炮术长身负重伤，扶入舱中，弟向乃兄略事安慰，仍归原处服务。是役，该炮塔人员，除乃弟之外，无不伤亡。&rdo;注23这两兄弟并肩抗敌的英雄事迹，后来在北洋舰队中传为佳话。　　定远和镇远一靠配合默契，二靠勇敢无畏，终于顶住了日舰本队五舰的猛烈进攻。马吉芬说：&ldo;我目睹之两铁甲舰，虽常为敌弹所掠，但两舰水兵迄未屈挠，奋斗到底。&rdo;注24斐利曼特也指出：日舰之所以&ldo;不能全扫乎华军者，则以有巍巍铁甲船两大艘也。&rdo;注25这是符合当时的实际情况的。　　战至下午三点半钟，当定远与日本旗舰松岛相距大约两千公尺时，由枪炮大副沈寿堃指挥&ldo;发出之三十公分半大炮炮弹，命中松岛右舷下甲板，轰然爆炸，击毁第四号速射炮，其左舷炮架全部破坏，并引起堆积在甲板上的弹药爆炸。刹那间，如百电千雷崩裂，发出凄惨绝寰巨响。俄而，剧烈震荡，舰体倾斜，烈火焰焰焦天，白烟茫茫蔽海。死伤达八十四人，队长志摩（清直）大尉、分队长伊东（满嘉记）少尉死之。死尸纷纷，或飞坠海底，成散乱甲板，骨碎血溢，异臭扑鼻，其惨譫殆不可言状。须臾，烈火吞没舰体，浓烟蔽空，状至危急。虽全舰尽力灭火，轻重伤者皆跃起抢救，但海风甚猛，火势不衰，宛然一大火海。&rdo;注26伊东祐亨见情况危急，一面亲自指挥灭火，一面下令&ldo;以幸存者、军乐队等马上补充炮手&rdo;。到下午四点十分，松岛的大火虽被扑灭，但舰上的设施摧毁以尽，&ldo;三十二公分炮拴和水压机发生故障而不能发炮&rdo;注27，已经丧失了指挥和战斗能力。于是，松岛发出了&ldo;各舰随意运动&rdo;的信号。随即竭力摆脱定远，镇远二舰，与其他四艘日舰向东南逃逸。在海战的第三阶段中，定远和镇远在战局急转直下的危急情况下，仍然巍然屹立，勇搏强敌，力挽危局，重创敌舰，终于化被动为主动，使日舰本队不敢久抗而南遁。

注释：

注1《马吉芬黄海海战述评》，《海事》，第10卷，第3期，第43页。

注2

川崎三郎：《日清战史》第7编（上），第3章，第66页。

注3

《直隶总督李鸿章奏请优恤大东沟海军阵亡各员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

料》（1738），第21卷，第22页。

注4

《大东沟海战》，《中东战纪本末》，朝警记四，第4卷，第12页。

注5

《直隶总督李鸿章奏请优恤大东沟海军阵亡各员折》，《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

料》（1738），第21卷，第23页。

注6

川崎三郎：《日清战史》第7编（上），第3章，第70、71页。

注7

池仲祐：《刘军门子香事略》，《海军实记&iddot;甲午海战阵亡死难群公事略》。

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