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想。」
「如果真有那样远离尘世的城堡,我一定要先脱了繁重的裙子,在那升起的草地上痛痛快快打几个滚。滚的全身是草屑泥土,就躺着,不用控制音量使劲笑上个几分钟。」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或许你觉得这还不够疯狂,是不是?」
「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自己知道吗?」
「你怎么能不隐瞒事实真相,就这样将那发生的全部报给教会呢?」
「被一个女人救了性命,从此之后,你要顶着什么样的称呼——事情发生,那个人还私下对我嘲笑你:看吧,女人能结交什么有能之士?这就是你的朋友,一个借女人求生的废物。」
「我没有和他争。」
「因为我知道,你和他们都不同,罗兰。」
「你对我、对兰道夫、对贝翠丝。」
「有时候我想,你到底是汲取了什么养分活成这副模样的?」
「遍地悲花的泥沼里,真能种活一朵自由的风吗?」
「我喜欢这样的你,也担心这样的你。」
「也许我们都是异类。」
「还记得那本书吗?」
「地窖里的怪物只能出现在禁书里,它永远不能见着温暖的日光。」
「如果这封信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罗兰,愿你能答应我。」
「之后的日子里,请像明思·克洛伊一样、像兰道夫·泰勒、像你见到的诸般绅士一样活。」
「像他们那样活下去,留着故事。」
「等见面…」
「再好好给我讲。」
「——也愿意永远响应你的,还想把你喂胖的:切莉·克洛伊。」
这封信历经周折,纸上遍布折痕和指甲印。
它一定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被藏进首饰盒里。
罗兰彻底掀开绒布,发现底部还粘着两张削掉边角的纸:一张比信纸要硬,要小,也精致的多。
那是银行存单。
和帕塞蒂夫人给他的相同,不记名的存单。
上面注明了金额。
一千镑整。
右下角用钢印轧了行银行名称,以及笔法缭乱、手签的经办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