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傅闻烟似乎比前几日见到的还要更加的慵懒惬意,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如同剥了壳的鸡蛋透着淡淡的薄粉,美得不可方物。
夏安梦脚步慢了一瞬,她总觉得傅闻烟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情绪都压下,朝傅闻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亲昵的唤道:
“烟儿妹妹,我来看你了。”说着,她抬脚准备走进琉璃屋内。
然而就在她抬脚的那一瞬间,傅闻烟方才还慵懒无害的眸子中突然迸发出一抹冷光。
她掀起眼皮睨着夏安梦,“你脚若是敢落下,我便砍了它。”
夏安梦本以为傅闻烟是在同她开玩笑,可是看着她眼中的冷意,那脚却怎么都放不下去。
僵持片刻,她这尴尬的将脚收了回去:“琉璃难得,烟儿妹妹珍爱些也是应该的,是我唐突了。”
“琉璃是难得,但是本小姐不缺。只是你不够格进来而已。”傅闻烟翘着的长腿微微晃了晃,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
“本小姐愿意捧着你的时候你是我身边会叫的狗。现在你只是一坨狗屎,你若是有自知之明便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而不是巴巴的跑到本小姐面前来恶心人。”
“烟儿妹妹这是何意?”夏安梦脸气得涨红,她知道傅闻烟一直都看不起她,毕竟两人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但是她从没想过傅闻烟会直接将这话说出口。
她当即便红了眼眶,“难道你我这两年的情谊,在你眼中就这般卑贱吗?”
“情谊?”傅闻烟好笑的重复着这两个字:“你所谓的情谊,是一边告诉我以我的身份不必懂那些礼数教养,然后一边将自己的言行举止完善得无可挑剔,好在我犯错时凸现你自己的得体。”
“还是一边挑唆我对二殿下死缠烂打,一边在背后将我的所作所为散播给天下人知晓,引得人人对我指手画脚。”
“夏安梦,你真以为你动的那些手脚我不知道吗?”她冷笑着:
“过去不提,只是我也想成为大将军府的弱点,那样旁人才不会盯着我爹爹。但是如今……大将军府已经不需要有弱点了。”
傅闻烟每说一个字,夏安梦的表情就越难看一分。
原来,傅闻烟一直都知道。
甚至,她或许就是故意做出那副痴缠二殿下的样子给自己……或许说,给自己身后的陛下看的。
想到这个可能,夏安梦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脊椎蔓延到头皮,让她心口都在发颤。
如果陛下知道此事,认为是自己被傅闻烟蒙蔽了双眼传错了信息,便更加不会放过尚书府。
话说到这个地步,夏安梦哪里还不清楚今日这大将军府就算来也没有意义了。
傅闻烟不会给她留在她身边的机会的。
她咬着唇,“今日是我叨扰了,告辞。”
说完,她便要转身离开。
傅闻烟却喊住了她。
夏安梦茫然回头。
傅闻烟指着铺满鹅卵石琉璃屋外的小路,“既然有事求我,便该拿出诚意来。”
“跪吧。”她高高在上的发号施令,没有半分逼迫的语气,可却偏偏让人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眼。
因为这是吏部尚书府唯一的机会。
她比谁都清楚成为弃子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