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忘了,你儿子犯下的案子,尊夫人也有份儿。若不是有我父王关照,你以为尊夫人还能好好地躺在府里养病吗?
我想处置了尊夫人给我娘子出气,有的是法子,不用非得把这件事摆到明面儿上来。
殊途同归的道理,唐老爷不会不懂吧?”
唐老爷自是懂得殊途同归的道理,更懂得破财免灾的道理,两眼黯淡,有些萎靡地坐在椅子上,“这银子我拿了,只是一时半会儿凑不齐,二少爷能不能宽限我几日?”
“当然可以。”辉白笑眯眯地接起话茬,“那就请唐老爷写下借据,限期三日,凑足三十万两。超过三日,开始计算利息。”
唐老爷愕然地张大了眼睛,“还要算利息?”
“唐老爷不必担忧,咱们没那么黑心,只算二分利。”辉白温声细语地安抚他道。
二分利还说不黑心?
唐老爷腹诽着,又气又急又心疼,出了一身的汗,说不出是冷还是热。
辉白看了他一眼,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纸来,“这是当票的副本和赎回这些首饰的票据,请唐老爷把这银子一并算上吧。”
唐老爷接过票据翻了翻,粗略一算,又有差不多一万两,只觉喉咙一甜,险些喷出一口热血来。强撑着写下借据,按下屈辱的手印。
辉白自己先看了一遍,又拿给周漱过目。
周漱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交给辉白收着,而后站起身来,“事情了了,那我就先告辞了。等唐老爷凑足了银子,我自会叫人将供词连同人证王宝一并送到府上。”
“是,二少爷慢走。”唐老爷耷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怒意。
周漱走了几步,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来,“我家娘子这次受惊不小,我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那个‘自作主张’、‘离府出逃’的婆子,还请唐老爷能妥善处置,若她再自作主张一次,我要跟唐老爷算的账可就多了,新的旧的加起来,就不是三十万两能解决的了。
还有尊夫人,既然病了,就让她好好养病吧。倘若日后我或者我家娘子在济南府遇上尊夫人,话不投机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三十万两就能解决的。”
那婆子唐老爷是早就打算舍了的,处置便处置了。可不许唐夫人在济南府露面,岂不是逼着他把人送走?毕竟是发妻,还有那么多儿女看着,他怎么忍心?
若不答应,惹恼这位,那后果……
一时后悔自己不该因为理亏,又迫于周漱的气势仓促地写下借据。如今借据和供词都在人家手里,自己根本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心思转了数个来回,终是忍辱负重地答应了,“是。”
周漱点了点头,往前走了两步,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
唐老爷眼皮狂跳,“二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那盒子首饰……”
“送给二少夫人了,权当唐某替贱内给二少夫人赔罪了。”唐老爷识趣地道。
他这样子,哪里像是真心要还的意思?三十一万两已经没了,也不差这一盒子了。不如大方一些,赶紧把这瘟神送走了。再跟他打两轮交道,只怕唐家大门上又要贴一层白纸了。
周漱扬起唇角,“那我就替我家娘子笑纳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