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酒尽。房内的其他小倌,已纷纷识趣地离开。鹿茶轻舔了舔唇上的酒液,勾住了荀霁的衣襟,将人拉到了面前:“从哪学哒?”
“上次见过殿下,海棠便请教了南月馆的老人,如何,要给心上人喂酒。”
荀霁羞怯地别开头,墨纱下的脸颊,已如火烧云一般,红热发烫。眸底闪过了一缕懊恼。他方才只是想尽快结束表演,谁知鬼使神差的就。。。。。。唰——鹿茶趁着荀霁走神,迅速扯掉了他的墨纱,本打算捉弄一番,瞳孔骤然缩紧。只见那俯身的男子,面上还戴着一层墨纱!与自己手里不同的,是用了两条细细的黑带子,紧紧地绑在了脑后,连底端,都用了带子固定。显然,是防止被拽掉掀开。鹿茶难得咬了咬牙。小反派,真聪明吖!而荀霁唇角轻勾,眼中含着一丝戏谑。他今夜,特地做了两手准备。看着那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从错愕,幽怨,再到现在,微微鼓起白嫩的腮帮,轻瞪着秋眸。因喝了酒,那娇俏的小脸上,也晕着一层薄薄的绯色。一向矜贵慵懒的猫儿,终于,被逗得气呼呼了呢。瞥到案上的东西,鹿茶不怀好意一笑,将荀霁拉到了身边的椅子坐下:“既然你心悦本宫,那就给你一个机会。”
随着靛青的书封面翻开,一幅隐晦却透着香艳的图画,刹那映入了荀霁的眼帘。“!!!”
荀霁当即慌乱地合上书,啪地扔飞在了远处的地上,耳根和脖颈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浓厚的胭红。心脏疯狂地跳动。却听小姑娘软糯的嗓音,再度响起,似在喃喃自语:“幸好,我这里还有很多。”
亲眼看着鹿茶笑嘻嘻地从案下拽出一箱画本,荀霁的眉心狠狠一跳。她到底,懂不懂的羞耻?!鹿茶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荀霁的肩,眸里是恶作剧得逞的餍足:“认真看,好好学习如何取悦本宫哦。”
“。。。。。。”原本面红耳赤的荀霁,突然低低地笑出了声,染着一丝暗哑:“取悦殿下吗?”
鹿茶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微凉的手,忽地蒙住了她的双眼。下一瞬,唇瓣被轻轻咬着,摩擦在荀霁的齿间。那弥漫着酒香的温软,让荀霁险些失去理智。他,在干什么?为了报复,幼稚的主动去咬仇人的唇?察觉到鹿茶要挪开自己的手,荀霁慌忙点了她的穴道。小姑娘身子一软,栽进了他的怀里。荀霁茫然地望着半空。心底滋生出密密麻麻的烦躁,诡异的,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贪念。杀了她吧。杀了她,心就不会这么乱了。荀霁缓缓抬起手,覆盖住了鹿茶纤细的脖颈。只要用力地掐住,片刻,就可以结束这条生命。可那微颤的指尖,像被什么阻挡住,根本无法蜷缩收紧半分。他呆呆地垂下眼帘。靠在肩膀的小姑娘,安静美好。是那个下令行刑,死死纠缠他的噩梦。也是他曾经,无数日夜,卑微期盼的希望。荀霁沉凝黯淡的眸底,渐渐涌现出极浅的水色。他颤抖地抱住了怀里的娇软小姑娘。趁着此刻,放纵地拥入了温暖,却又深深地叹息。你怎么,这么折磨人心啊。【叮——反派好感值+20,黑化值-10。】-翌日,清晨。长公主府,主院的卧房。鹿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还处于宕机的状态。我不是在书房咩?【反派抱你回来了。】系统将昨夜的事情告诉了鹿茶:【什么都没做,只给你盖好被子,在床边坐着,直勾勾地看你看到了天亮。】【我觉得他没憋好屁。】已经回忆起一切的鹿茶,表示赞同。咬完就点穴道,人干事?咚咚咚——敲门声传来。鹿茶说了一句进,玲瑛推门而入禀报:“殿下,皇上得知了您昨日出府的事,派了不少侍卫,守在外面。”
“并且,把您禁足的期限,又延长了一个月,说,若您还敢溜出去,那就关到年后。”
“。。。。。。”不然我还是进宫杀了他叭。鹿茶惆怅的叹了口气:“荀霁呢?”
“驸马爷染了风寒,正在西苑休息。”
玲瑛语气迟疑:“听仆人说,今早看见驸马爷,湿哒哒地从井边离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咋?想不开跳井了,又后悔,爬上来啦?-西苑。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荀霁,轻轻地咳着,阿卓既担忧又不解:“主子,您昨夜不是去套兵符的下落吗?怎么会去淋了冷水?”
“难道长公主欺负您了?”
荀霁沉默的别开头。说什么?说他只是想清醒一些?见荀霁不言语,阿卓识时务地没再问,正要去看看药熬没熬好,却看到玲瑛推着鹿茶进来。“你们都退下叭。”
玲瑛和阿卓颔首离开。而鹿茶好奇地注视着双眼蒙上丝带的荀霁:“驸马爷好端端的,为何会染上风寒吖?”
“奴听闻殿下昨日找了很多南月馆的人,心中烦闷,便在院子里待了一夜,着了凉。”
荀霁低哑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全然没有昨夜的妖冶魅惑,仿佛一只受了委屈,在跟主人哭诉的小狗。鹿茶面无表情。小反派这是装上瘾了?还想玩自己跟自己吃醋的戏码?恰巧此时阿卓返回,端着一个瓷碗:“殿下,主子的药熬好了,小的喂他喝下去。”
“不。”
鹿茶接过瓷碗,幽幽开口:“本宫来喂,哄哄驸马爷。”
透过丝带,发现小姑娘从袖中掏出了什么,藏在了手里,荀霁微微眯起眼。她,又想怎么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