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各行军大都督府军政一体的行政效率感到满意,但现在毕竟是自己在做皇帝,朱由校更没打算在这个时代就搞什么“皿煮”,毕竟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如此低下的大明,一旦朝廷失去了中央集权,整个华夏除了陷入军阀割据也不会有更好的下场。
也正因如此,行军大都督们虽然看起来是军政一把抓,但最为重要的财权、人事任命权和超过两营兵力的调兵权依旧牢牢掌握在军机处的手里。
再加上随着各地税务和关税衙门的纷纷设立,整个国家的财税慢慢都会被中枢牢牢掌控在手里,各地督抚就算有这份贼心造他朱由校的反,但没钱没粮的情况下能翻腾起多大浪花还真不好说。
至于困扰大明的收税难、难收税等问题,朝廷在朱由校的授意下已经完善了整个税法系统,虽说以朱由校的水平来说其中仍有许多不足,但偷逃税款施以重罪的理念起码在军机处、内阁已经达成了共识。
为了确保征收税款的顺利,更为了保障整个税收安全,大明在两京十四省及漠北已经开始招募退伍将士和良家子来充实缉税衙门。就拿大明的钱袋子南直隶来说,挂帅江南缉税衙门总兵的,正是被朱由校拔擢于微末,愿充当皇帝廓清天下屠刀的张献忠。
作为天子宠臣,张献忠办起事来只以皇帝的意志为最高准则,再加上其本身的阎王脾气,整个江南缉税衙门不仅行事办差毫无顾忌,这群经张献忠精挑细选的缉税官兵们在杀人抄家时更是力求斩草除根。这开衙不过一月,被他们缉查出来的富商、地主连抄家带灭门的便已经超过了二十余家。
“张献忠这狗东西,朕叫他缉税,他可好,除了三家逃税较少的,剩下的十八家地主海商他可是给朕杀了一个干干净净!他娘地,就算叫这些人去充当苦力也好啊!”
嘴上骂着人,朱由校的心里简直都快乐开了花,他的面前一共四本奏章,除了一本是闽浙官员弹劾张献忠戕害富户滥杀平民的,剩下三封则分别是郑芝龙、熊文灿和许显纯向皇帝告他张献忠小报告的。
“这狗东西,不仅抢了许显纯五百锦衣卫侦缉好手,还抢了郑芝龙二百条快船和三千水手,他娘的,他的缉税衙门倒是不缺人了,可这屁股还得朕来给他擦!”
“瞅瞅,瞅瞅这狗东西干得好事,熊文灿的老爹不过是夹带点私货,他张献忠不仅扣了熊家家奴,还给川渝缉税衙门发了告帖,要给熊家老爷子下大狱哩!”
看着在那装腔作势的丈夫,淑侪先将怀中刚刚哄睡的儿子交给一旁的嬷嬷,又轻轻摆手叫她们先带皇子退下,这才掩嘴轻笑道:“皇爷!您在臣妾这就不必装了,秉忠行事虽说手段酷烈了些,可对皇爷这份忠心可是哪个臣子也比不了的,臣妾看,您这心里只怕都乐翻了才对吧!”
嘿嘿一笑,眼见四下无人,朱由校一把便将淑侪揽进怀里,生产后的淑侪虽略添了几分丰腴,可举手投足间不仅少了少女才有的青涩,反而添上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风韵与妩媚。
“嘿嘿!人都说一孕傻三年,朕怎么看我的侪儿反倒更加聪慧了!只是秉忠这性子实在太烈,长久下去恐对他的仕途不利啊!”
把头脸贴在丈夫的胸膛上,只有这个时候,淑侪才会真真切切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而不是统御天下的君王。
“皇爷就会岔开话题,慈煐已经过完了百日,您再拖着跟海兰珠的婚事可就没甚道理哩!还有榴儿妹妹,您要是再不将她接回来,这宫中又该传是臣妾善妒了!”
眉头一皱,朱由校佯怒道:“朕看哪个敢说!方……”
还没等朱由校去喊老方,一截洁白的柔荑便已经轻轻按在了他的唇上,淑侪口中呼出的热气刚好喷在他的胸口,又热又麻地刺激的人倒是有那么几分心痒。
“皇爷……这等事,您就算堵得住悠悠众口,又怎么堵得住人心!臣妾既然统领六宫,便自该为六宫表率,更何况接会榴儿妹妹本就是应有之意,您总不能叫她们母女一直留在江南吧!还有迎娶海兰珠之事更是关乎大明与科尔沁部的盟约,您总这么拖着,可难保其他各部会妄加揣测!”
搞定了察哈尔内部,朱由校便以国事繁忙的借口匆匆赶回了京师。布和倒是想赶紧把闺女嫁过来,可仓促间也没准备充分。再加上朱由校一直打着皇长子尚幼不宜迎娶为由一拖再拖,海兰珠入宫的事情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而杨榴儿这边还真就不怪朱由校了,大明这位长公主出生后不久便身染疟疾,要不是几个葡萄牙传教士进献的金鸡纳霜,估计朱由校便要亲自体验一下丧女之痛了。
正因这样,深感后怕的杨榴儿便将返京之事一推再推,眼下不仅宫中,外朝的官员们虽不敢议论皇帝,但也把这事都给推到了皇贵妃淑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