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暻之与裴昉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王凤飞是裴暻之的继母。
这些事,裴暻之并不知道。
在他们家,从来不谈这些家事,周围的人也都是讳莫如深。
裴修林更恨不得断了与过去的所有联系。
从村子里出来,坐在车上时,想到从未有过任何记忆的妈妈尚云兰,裴暻之的眼里不由得涌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这个生了他的女人,却没有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一丝痕迹,连名字都没有过。
突然,他恨起裴修林。
恨裴修林隐瞒他所有真相。
如果裴修林告诉他这些事情,随着年龄渐长,他是可以消化的,但裴修林却一次都没有提起过。
这是一个多么无情狠心的男人啊。
裴暻之一拳砸在车框上,&ldo;啊‐‐&rdo;一声长啸,眼睛都红了。
他连夜开车回s市。
山路弯弯曲曲。
村里村外一片漆黑。
只有车灯照亮眼前的路。
路在无限的延伸,延伸进黑暗的夜。
偶有那不知名的动物从路边的草丛中惊起,怪叫一声后,急速地跳开或飞走。
裴暻之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任何精力去关心什么,只想开车回s市。
第一次,他对生命的延续和来源充满了憎恶。
彼此陌生的男人和女人,是为了欲望在一起,生了一个孩子吧?!
这个孩子是他,是裴昉之,是张三,是李四,……
他这样的孩子,自小便没了母亲,在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感情的家庭里长大。
是啊,没有爱的孩子,身体还是会茁壮成长的,只要有吃的。
或许,裴昉之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才会自小欺负他吧。
而王凤飞对他的态度,则是一贯的不干涉、不表态的自由状态,符合她的继母人设。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这个家感觉像个多余的人。
按理说,多余的应该是裴昉之、王凤飞才对,怎么反倒成了他呢?
裴暻之的眉头紧蹙,车子快速行驶在夜里的山间公路上,他盘算着,再走上两个小时,就能到高速公路了。
他的电话响起来。
他瞄一眼,是苏子茵。
他一脚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