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点了首《reality》,房间里瞬间被旖旎的旋律充斥。
轻柔的男声柔缓唱着:“dreasareyreality,theonlykdofreality”。
蒋鸣不动声色侧了侧身,继续跟方燃聊着,只是在有人来敬酒的时候,换了只手去拿杯子。
房间中人人喝得酒酣耳热,话筒被遗忘在角落的沙发上,轻柔浪漫歌词在耳畔一遍遍回荡,
“idreaofholdgyouallnight,
andholdgyouseesright,
perhapsthatsyreality”[注1]
无人看见的暧昧黑暗中,沙发上一只白皙的小指微微一弯,旁若无人地勾缠住另一只修长的麦色小指。
正在说话的蒋鸣口中突然停顿一瞬。
方燃见状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蒋鸣提杯抿了口酒,压下唇角笑意,“刚刚讲到哪了?”
一旁靠在沙发上假寐的男孩嘴角悄悄翘起。
快12点的时候,俞小远突然拽了拽蒋鸣衣服。
“怎么了?”
“快过12点了。”
“困了?”
“不是,礼物还没拆呢。”
蒋鸣见俞小远亮晶晶的眼睛,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唇角弯了弯,说,“走。”
两人趁没人注意,溜出了包厢。
车停在院子里的空地上,两人钻进车里,打开车顶的氛围灯,蒋鸣探身从后座拿过那副画,将画背面靠在方向盘上,小心地撕开包装。
眼前的画与俞小远一贯的血腥童话风格十分不同,从环境氛围到人像,用色清爽明亮。
画中的蒋鸣闲适地靠坐在沙发上,落地灯的光从侧上方散射下来,将他的头发照成一种散发着光晕的金色,如同沐浴在阳光中。
他微低着头,神情温柔,专注地翻看手中画册,下颌划出完美的弧度。画中的他虽然赤着上身,但画面整体的氛围太过清爽坦然,让这幅画并不具有任何低俗的旖旎感,只让人想感叹他浑身肌肉蕴含的力量和完美的线条比例。
蒋鸣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胸膛的部位,那块原本疤痕虬结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白色尾羽,细羽飞散,柔软轻盈。
这就是那天俞小远半夜爬起来一直改到天亮的地方。
哪怕不切实际,也希望那些疤痕能像风吹细羽一样,轻易地消散。
蒋鸣看着画,一股暖意从胸腔蔓延开,顺着血管流淌进四肢百骸。
一时竟然找不到言语去表达,他有多喜欢这副画。
俞小远见他拆开画后半天没有说话,小心翼翼问道,“鸣哥,你……喜欢吗?”
蒋鸣拇指抚着画布,感受着画上粗糙的纹理,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我很喜欢。”
俞小远这才如释重负地笑了,“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