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三爷看了眼步步逼近的葛岳峙,又看了眼床上鼓起的两块。最后还是将门把一扭,走出房门,主动迎接挑战。他不愿意让养子撞见他床上的光景,毕竟太尴尬。不知道这混小子一吃起飞醋来,又会干出些什么糟心事!上次的教训是血的教训,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哎,没想到他当老子的还要这样看儿子的脸色过活。憋屈啊!
既然暂时进不去屋,他倒正好有一件事情要询问葛岳峙。
“三爷,出什么事情了吗?”葛岳峙停在他面前,身穿休闲家居服,脚上趿拉了拖鞋,似乎真的只是被这边动静惊动,过来查看而已。
师三爷摇头道:“没有。”他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养子,“义父有个事情想问你。因为最近事多,所以拖到现在。现在既然遇上了,咱们就好好说说吧!”
葛岳峙心中“咯噔”一声,已然从养父脸上看出了点蛛丝马迹。他不动声色,嘴里只应道:“三爷请说。”
师三爷一望望进他眼底,他毫无预兆冷了声音:“当年我遇见你,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葛岳峙沉默了一下,慢慢屈膝跪下来。算是默认了。
见他连反驳都不反驳一句,直接俯首认罪,师三爷只觉心中一紧,一口气就横在喉咙口上不去了。
“你当时才几岁?十二岁,心机怎的如此深沉!”
葛岳峙深深地低着头,高高大大的身躯小山丘般堵在过道上,是座寂寞而内敛的峰峦。
师三爷沉默无语地瞪了他的头顶,一时暗恨,一时心疼。恨他小小年纪不做好,又悲他出身可怜,老天不作美,连温暖都要算计才能攫取。
“坏小子!太坏了!”
他走上前,将养子的光头抱进怀里。
葛岳峙维持着跪姿抬手环抱了他。他蹙起眉峰,深深地嗅了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对不起,三爷。”他在心中轻轻说道:就是重来一次,我也依然会这样做的。
徐博雅甜蜜蜜地躺在心上人的床榻中,没注意到心上人正阖上门走出去。他在被窝里左扭右转,如鱼得水,不料一偏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了一对黑葡萄似的眼睛。
“哟,这不是小少爷嘛~”徐博雅干笑道。
“哼!”咕噜噜的眼珠子一转,小孩压低声音鄙夷道:“这张床是我跟我粑粑麻麻的,你上来做什么!”
徐博雅笑道:“你妈妈不是出远门去了吗?这不,我就代替她,给你们凑个整数呗!”
小米粒将短而浑圆的胳膊腿儿“大”字形抻开,对来“滥竽充数”的徐大少恶声恶气地说道:“我麻麻是出远门了,可我奶奶说了,她很快就会回来!说不好明天就来了!我要替她把位置占着,好等她回来!”
徐博雅嗤笑,背着师三爷拧了小孩胖嘟嘟的脸颊,但没敢用力,怕留下痕迹:“呵呵,那你就好好等吧!小胖子,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不简单了!只吃肉不吃菜,食肉动物野性大!”
小米粒歪着一边脸,口齿不清地拽道:“哼,师家是我米粒陛下的天下,奶奶都要听我的!你算老几?之前简单的那几个已经被我干掉了!至于你嘛,那是早晚的事儿!”
“哟呵!”徐博雅松开手,摸着下巴将小孩从头到脚打量了:“原来你才是这里的当家哪!刮目相看,佩服,佩服!”
小孩高贵冷艳地仰起下巴,笑出一脸肉褶子。
两人躲在被子里叽叽咕咕互相威胁讽刺,便见师三爷推了房门进来。徐博雅还未反应,小孩已经转换自如地粘上天真无邪神情,朝父亲甜甜地呼唤道:“粑粑,睡觉觉咯~~”
徐博雅在旁边嘶地倒抽口冷气,全身鸡皮疙瘩肃然起敬。
师三爷却很吃这一套。他几步上前将儿子裹着被子抱在怀里,心疼地抚摸他的脸颊:“小米粒,好好睡,粑粑在旁边陪着你!”